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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伦敦所见到的敦煌俗文学,内容大概,略如上述。
所惜者自己非&ot;敦煌学&ot;专家,只能草率地记录一点。
关于敦煌俗文学的真价,现在还不能下何种断论。
说到思想方面,自然受佛教的影响最大,表现得最浓厚,如上举的《叹百岁诗》,就是一个好例。
更进一步地去考察,这种俗文学的策源地,原来就是寺院。
唐代的佛寺,实在是一个大市场。
钱易《南部新书》曾说到长安戏场集于青龙、慈恩两寺;至于寺僧兼营高利贷的营生,不仅有现存许多文件可作证明,唐人小说杂记中也屡见不一见。
唐代寺院中有一种名为&ot;俗讲&ot;的,甚为风行。
&ot;俗讲&ot;约略相当于宋代的说平话,此中高手以文溆法师为最有名,日本僧圆仁大师游学长安,即曾亲炙风采。
据时贤考证,这种&ot;俗讲&ot;的&ot;话本&ot;,大约就是《目连变》一类的东西。
敦煌所有俗文学的来源既然如此,其所表现的思想之近于佛教,那是丝毫不足为奇的。
不过从中国俗文学史的立场来看,鄙意以为敦煌发见的俗文学材料,对于中国俗文学的演进,至少有两点贡献。
第一是题材方面。
南宋说话人分四科,有所谓讲经说史之类。
而敦煌发见的俗文学内容甚为繁复:以佛经为主题者,有《目连变》、《八相变》、《降魔变》,以及记维摩诘故事的长篇伟著;以历史为主题者,有《汉将王陵变》、《季布骂阵词义》,以及记伍子胥故事的小说;此外取材于相沿的传说,民间的小曲者,不一而足。
不仅南宋说话人的分科,在这里已具有规模,所取的材料也上自佛经史传,下至乡里琐闻,无不信手拈来,收入笔底。
为宋以后写小说杂剧传奇的人,预先展开一片广漠的新土;这真不是一件可以忽略的史实!
第二是活的辞汇的收集。
宋以后的俗文学,无论是就诸宫调、杂剧、传奇,或者是小说而言,其所以能别焕异彩,为中国俗文学史上创一新纪元者,自然原因甚多。
据我的浅见,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应当是由于采用一种活的语言作描写的工具。
但是用活语言作描写工具,绝不是变戏法一样,可以一下从无中生出有来的,其间一定要经过相当的准备的时期:一方面作收集网罗的工夫,一方面作提炼抉择的工夫。
敦煌发见的俗文学材料,正是这一种情形的表现。
即就《太公家教》来说,这本算不得文学作品,但是其中所有的谚语格言,大约在宋以后的戏曲小说里边,总可以找出不少的影子来。
王梵志的诗也是如此。
至于《目连变》之类,有一大部分都是当时日常的语言。
因为有了这种的预备工夫,搜集抉择了日常通用的辞汇,后来的小说戏曲才能取用不竭,左右逢源。
所以从历史的眼光看来,敦煌俗文学的本身不仅自有其价值,即就中国俗文学史的演进而言,这一个阶段也是必不可少的。
民国二十六年一月二十九日草于英京
(见《新中华杂志》第五卷第十三号页一二三--一二八,一九三七年七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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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记伦敦所藏的敦煌俗文学(5)
7龟兹苏祗婆琵琶七调考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