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戳到了痛点，白婉若脸色突变倏然站了起来，什么风度都放在了一边，她从桌上抓起一个茶杯就往莫城身上砸，莫城闪身躲避，还是濡湿了一点衣服。

茶杯坠地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在这个僻静的角落里，两人对峙着，旁人看来觉得两人是仇人还差不多，谁能想到这是一对母子。

白婉若精致的面容因为过于愤怒而狰狞，莫城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他甚至有点想要发笑，他想白婉若什么那么沉不住气了，居然因为那么简单的两句话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动起了手。

&ldo;莫城，你给我摆好你的身份，&rdo;白婉若的气息有些不稳，&ldo;我在莫家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rdo;

&ldo;不好过就不好过，你以为我在乎莫家的那些东西吗?&rdo;莫城俯身靠近白婉若轻蔑地说道，&ldo;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在乎。

&rdo;

&ldo;你‐‐&rdo;

白婉若今天格外地沉不住气，伸手便想要给莫城一个耳光，莫城一把便拽住了她的手，&ldo;我的母亲，请您认清楚您的身份，您是莫夫人，别失了身份!&rdo;

白婉若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城，她不敢相信从前那个言听计从的儿子怎么突然成了这样。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莫城，试图从中看出什么，可当她撞进那双冰冷而漂亮的双眸时，整个人顿时失了力气。

莫城越来越像那个男人了……越来越像莫启明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她怎么能够容忍最后会是发展成这样的场面?

莫夫人，莫夫人……白婉若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光，只要她白婉若一天是莫夫人，那她便一天会将事情掌控在掌心。

到底还是顾忌着母子情分，不过片刻莫城便放开了白婉若的手，放开手的那一刻他轻描淡写地说：&ldo;婚姻大事就不用您操心了，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把人带回去。

&rdo;

&ldo;对了，&rdo;莫城突然就想要看看白婉若更加激烈的反应，他陈述着一个事实，&ldo;您不要再费心为我找什么女孩儿了，我喜欢的是男人。

&rdo;

白婉若的反应比莫城预料到的还要激烈，她的面色一瞬间变成了灰色，像是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像是被人蓦地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木然的站定在原地。

良久，莫城已经走到楼梯口，而白婉若依旧站立在原地。

一道若有若无带着丝丝颤抖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怪物。

十二月的街道上总是空空荡荡，待莫城从茶楼出来，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片片的飘落在莫城的头上衣服上。

莫城抬头望着漫天飞雪，只觉得心情格外的畅快，他呼了一口气，白雾缭绕。

他闭眼笑了笑，睁开眼时，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光彩，似乎在这一刻，有另一个莫城活了过来。

他踩着细雪，脚步一深一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