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德昏昏沉沉地发疯，忽然觉得眼前光线一暗。

高大的身影站在他前面，沉声问道：&ldo;我李奉恕为什么是罪人，你李在德为什么是罪人?&rdo;

李在德咧嘴一笑：&ldo;殿下读史，看几百上千年前的人。

焉知几百上千年后的人，没在看着我们?&rdo;

第18章

李奉恕连着两个晚上睡不着。

十指连心，右手又热又疼，好在是冬天，邬双樨从护城河上游伐了许多冰来，切削成整整齐齐小块，装进帆布袋子里面给李奉恕垫手。

李奉恕睡不着，王修就在床边拉张椅子坐着陪夜。

李奉恕平时就不喜欢别人近身，这时候受了伤，一干仆役连门都进不得了。

寒夜清凄，街道远远有噼啪炸裂声。

李奉恕恍恍睁眼：&ldo;什么声音?&rdo;

王修半打盹，一点头醒了：&ldo;渴吗?要喝水吗?都快腊八了，谁家孩子皮，放炮仗。

&rdo;

李奉恕额角疼得冷汗滚滚。

王修给他换了个枕巾：&ldo;明天白天别到处跑了。

在家睡一天。

&rdo;

李奉恕两只眼睛盯着窗板：&ldo;闷。

&rdo;

王修只好去把窗板支起一条缝：&ldo;不能开太大，你一身汗，再烧起来。

&rdo;

李奉恕闭眼喘气。

他吸进去凉气，吐出来的都是火。

王修越看越生气：&ldo;你平白跑一趟宗人府，万一伤口见风怎么办?&rdo;

李奉恕笑一声。

&ldo;李在德这个罪名够行刺摄政王的了。

你不知道生气是不是?&rdo;

&ldo;在山东的时候，你也见过葡萄牙火铳教官队了。

&rdo;

王修叹气：&ldo;小花麾下的。

我看着，火绳枪，也没甚稀奇。

&rdo;

李奉恕闭着眼睛笑：&ldo;稀奇不在于火绳枪，在于这帮夷人到大晏当教官，可不是晏人去葡萄牙当教官。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