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这么晚打电话，是因为这件事吗？

墨婉忽然想起，当年自己被推下泳池，三天未醒的事情。

一向节俭的老教授，直接买了全价机票，第一次飞出徽镇，就是来到京都看她。

当时墨家一家子围在嘤嘤哭泣的墨思雨身边，安慰她。

宋淮之看着气愤，当即就给她接回了徽镇休养。

直到她收到墨家传来的，要她嫁入顾家的消息，宋淮之还很是忧心。

他从床下掏出红色的存折，硬要塞在她手里，墨婉打开之后，被上面的数字惊呆了——整整一百九十七万！

墨婉是知道他的工资的，一年顶多能有个二十来万收入就不错了，还是近些年教授待遇提高了才有的水平。

就算他不吃不喝不养家，也要存上十余年。

“从你被接回墨家哭着打来的第一个电话起，爸就帮你存上了。”

当时，宋淮之这样开口：“爸知道对不起你，在京都哪哪都需要钱，这些钱虽然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好歹能给你傍个身。”

“就算是爸给你攒的嫁妆了。”

墨婉一想到这些，几乎忍不住想要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然后直接飞回徽镇，扑到宋淮之怀里大哭一场。

不过她到底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扑在父亲怀里就撒娇要糖的孩子了。

她在这头忍了又忍，最终开口：“放心，昀笙对我很好。

我们的感情也很好，思雨回来也不碍事的。”

她心如刀绞地说着这些违心的话。

宋淮之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就好，你和昀笙能好好的，我……和你妈也放心些。”

墨婉这边应声，宋淮之大概是说的兴起，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今年年关，你能不能带昀笙回老家看看？”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家里许多亲戚，都挺想你的。

当年你结婚的时候，他们也都没见着……”

墨婉应付着说好，随后又敷衍了几句，终于将电话挂了。

此时，她的心情总算略略平复，洗了把脸，她正准备出去。

忽然，电话铃又突兀地响起。

她扫了一眼，心头一窒。

连拿着手机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电话，是顾昀笙打来的。

她盯着电话，心底扑通扑通，像是忽然捅了兔子窝一般，无数兔子毫无章法地疯狂蹦着——

她实在不知道他打的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默默地站着，由着电话响着，从舒缓到急促，再到最后的戛然而止。

墨婉轻舒了一口气，原本小鹿乱撞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些许。

她正准备将手机揣起来，忽然，屏幕上跳出一则语音消息。

顾昀笙：“回去了吗？注意安全。

到家给我发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