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乱作一团，比起上一次争论战况明显升级，两队的球员一边骂一边推搡了起来。

看台上的阿尔法希姆都看懵了。

加迪尔正挣扎着试图坐起来……

老实说头球争顶、被撞和头破血流确实让他有点克制不住的眩晕和恶心，再加上眼睛里进血了睁不开，他不敢用沾着泥土的手去揉眼睛，就只能在黑暗中勉强感受着方向……

幸好队友们就在身边，阿隆索离他最近，已经连忙冲了过来，帮忙把他给扶着坐好，加迪尔在抬起头来的瞬间感到了一阵猛烈的恶心，差点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老天爷——你流了好多血……”

阿隆索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了过来，像是在颤抖。

杰拉德向场边疯狂打手势和呼喊，示意队医赶紧上场，加迪尔把头靠在阿隆索的肩膀上，努力地调整呼吸，不要让自己真的在球场吐出来，那可太糟糕了……

周围是球迷们乱哄哄的惊叫，队友们愤怒的吼声和关切的询问，曼联人的辩解和问询。

他现在连伤口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洗衣机中搅拌，明明好像还坐在这里却又仿佛已经失去了重力、也失去了依靠。

杰拉德蹲下来拉着他的手，小声呼唤他的名字，阿隆索也握紧了他的另一只手，加迪尔明明感觉到了，却很难睁开眼睛或者说话做出回应。

队医一看他这幅模样就沉下脸，一边拿着医用纱布帮加迪尔按住伤口，一边说道：“可能有脑震荡。”

场边的医护人员又跑了两个过来——加迪尔顶着满头鲜血被抬了下去。

裁判索性吹响了上半场比赛结束的哨声。

美丽的少年脸上鲜血横流，苍白着脸躺在担架上的模样吓到了所有人，曼联球迷们也停止了嘘声转而沉重地看他被抬到场边做紧急的伤口处理。

利物浦的球员们都无心去和曼联的球员们争吵了，转而围过来看加迪尔的情况。

替补席前的一小块区域一时间竟然没什么声音，上面的曼联球迷也停止了嘘声场面变得非常压抑……

队医先小心地拨开小球员茂密的金发捻起酒精棉片给加迪尔头皮上的伤口消了消毒检查一番，这道口子算不上大，也算不上深，看起来到还好，在初步按压后血流的速度已经慢了很多。

这让队医松了一口气转而托起了他的下巴，用纱布遮住加迪尔的眼睛，打开一瓶双氧水给他冲洗伤口。

加迪尔像后仰着头，意识混沌的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轻微发抖和吸气脆弱的脖颈毫无防备的舒展着看起来就像一只负伤的天鹅宝宝趴在岸边唉唉低鸣。

清澈的双氧水将鲜血和草屑冲走，重新露出他的脸庞，金色的睫毛现在正可怜的抿紧，挂着水珠微微发颤，比起上场前的红润，现在他的脸色苍白到有点吓人。

队友们不愿意回更衣室，都站在他身边陪着杰拉德蹲了下来握着加迪尔的手，听着他在下意识的小声吸气和哽咽，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放在搅拌机里打碎了一样难受。

“很快就好了，乖，很快就好了……”

他来来回回地轻声哄道。

队医用医用纱布给加迪尔擦掉脸上的水痕，清晰地要求：“加迪尔，加迪尔，睁开眼……”

——加迪——

尔费力地张开自己的眼睛，眼中含满水汽，眼尾也泛着红晕，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似的。

这幅模样让远远眺望着的曼联球员们都有点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