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骥腾出一只手挠了挠脸：&ldo;听起来好像更厉害？&rdo;

顾颐笑着摇了摇头：&ldo;中国武术从来都不是为了杀人。

一种只为杀人的武技，从开始就落了下乘。

只不过某些时候，为了以杀止杀，我们必须学习杀人技罢了。

&rdo;

他倚在座椅上，悠然望着前方长长的道路：&ldo;太乙玄门剑讲究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

其剑与身合，身与气合，气与神合，真正做到人即是剑，剑即是人，这方是上乘。

&rdo;

这些话他很久都没有对人说过了。

当初他曾经对路易说过，路易表示很有兴趣。

可是不久他就看出来了，路易对别的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最后那句&ldo;人即是剑，剑即是人&rdo;，他要的，也无非就是把他变成他手中的剑，替他去杀人染血，所向披靡。

其实，甚至连所向披靡这个词儿，他也用不上，因为他从来没有机会在两军阵前剑指对手，公然挑战。

剑为直兵，可他所做的却都在暗处，甚至直到如今，都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

不管是血族内部的通缉令，还是猎魔人方面的危险序列，所记载的都是无名者弗朗西斯。

明明有名字，前面却冠以&ldo;无名者&rdo;的绰号，这简直是个讽刺，似乎暗示他注定了这一生都将不能明示于人前，实在愧对手中的剑。

前方红灯，唐骥把车停下，转头看着顾颐。

顾颐几乎能看清他眼睛里的蚊香圈。

&ldo;……没听懂……&rdo;唐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ldo;不过听起来真的很厉害的样子……要不然我去买把剑，你练给我看看？&rdo;

顾颐于是无声地笑了：&ldo;我已经把剑放下了。

当年学剑，不过是少年气盛，家里越是反对，我就越想学。

&rdo;他的性格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叛逆，无论对家族还是路易，都是一样的。

&ldo;家里为什么反对呢？&rdo;绿灯亮起，唐骥不得不再把注意力放回到方向盘上去。

&ldo;因为觉得没有用吧。

&rdo;事实也证明，如果他当初不学剑，不练武，或许路易也不会挑中他，人生的轨迹便会截然不同。

唐骥想了想：&ldo;但是学剑也不妨碍你学别的吧？&rdo;

&ldo;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rdo;顾颐淡淡地说，&ldo;而且我跟家里的矛盾很多，练武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rdo;

唐骥用眼梢瞥了他一下：&ldo;是因为你那个‐‐咳，喜欢男人？&rdo;

&ldo;对。

&rdo;顾颐爽快地点头，&ldo;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高中毕业之后，我就离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