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匹野狼的嗷叫冲破昏倦穹苍，跌宕在雪原夜空，忽远忽近，彼此起伏。

倏忽地，院子内的羊群开始咩咩不停叫唤起来。

李富贵一下从睡眠中惊醒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拉上灯泡。

花窗绰影间，他好像隐约见到羊群在不停跳窜。

他大惊，急急忙忙披上衣服，拿了铁棍打开了门。

在这片皑皑雪原里，只扎住着几户星星散散的人家，平日里，狼行就极为猖獗，管都管不住。

只打入冬，夜更长了，狼群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许多人家的羊仔被叼了去，造成了不少的损失。

深夜里，寒风阵阵，狼群的声音已经渐远了，他朝羊圈大步跑去。

“哎哟，作孽哟。”

他不住往地下跺脚，急得老泪纵横。

竹子围成的围墙被狼群轻而易举给撞开了，一个东西朝向的裂口在橡木桩子打的结实的羊圈边撕开，李富贵定睛一看，险些晕厥下去，原本十几头羊，现在竟只剩下寥寥几头惶惑不安的公羊，在羊圈里有气无力地哀叫。

“哎哟，作孽哟。”

“怎么了爸？”

他儿子李平安听到动静，急忙跑了出来。

“快，平安，操上家伙，羊都被狼叼走了！

都叼走了啊！

啊！

苍天啊……一年的收入，就这样给狼吃了呀……”

燃着松脂的火把冒出的浓烈青烟，飘在皑皑雪域上空，由远及近，渐渐地，几十双脚印在一望无际的雪原里，留下深浅不一蜿蜒的轨迹。

有个眼尖的，惊叫了声：“李阿伯，我看你这羊是有去无回了，你看，都叫被这些该死的狼给撕了呀。”

不远处，一滩血迹斑斑的泊液在皑皑雪堆的倒映中，尤为醒目。

“胡说，王不敬，你咋乱说呢，那看起来，分明是一头羊而已，一定还有活着的羊的呀……”

一群人快步向前走去，火把晃动间，一声惊恐至极的嘶吼冲破云霄。

“怎么了？”

“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