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所处的屋子这几乎是内宫诸监最破旧的一间，窗纸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窗框在吱呀作响，房顶露出的缝隙十分明显，甚至能透过月光。

正巧月光穿过残破的屋顶落在楚北渚的手上，他伸手轻轻一抓，将月光收在掌心。

安稳地进了宫，至于何时能接触到盛衡，就要看造化了。

楚北渚实在不知自己的造化是好是坏，因为他在入宫的第三天就见到了盛衡，还被盛衡一路带进了晏清宫，安排进了御前监。

与楚北渚的初见实属盛衡的处心积虑。

御前监太监兼内宫总管崔安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ldo;陛下，柳指挥使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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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卫有皇帝盛衡亲授的&ldo;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之权&rdo;，作为飞龙卫都指挥使的柳无意更加有直进西华门的权利，因此在这日黄昏柳无意求见时，盛衡毫不惊讶。

官员面圣均是在晏清殿的东偏殿，盛衡打理好常服来到偏殿时，柳无意已经在此跪候。

&ldo;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rdo;

柳无意已经算是近臣，因此盛衡在他面前没有刻意威严起来，只是随意地抬抬手：&ldo;平身赐座。

&rdo;

&ldo;臣有要事禀告。

&rdo;

&ldo;你哪件事不是要事?&rdo;盛衡啜了一口茶水，&ldo;说。

&rdo;

柳无意噎了一下，但显然已经习惯了，很快反应过来：&ldo;禀陛下，梨雨堂杀手楚北渚于三日前随新一批宦官进宫，此时正分配于直殿监，负责洒扫御花园西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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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衡还未有反应，旁边的崔安海一下子就被冷汗浸透了，作为内宫总管，十二监新入的宦官宫女均由他负责，虽然他不会挨个人验身，但是出了事情，第一个问责的就是他。

崔安海甚至顾不得给柳无意个白眼，&ldo;哐&rdo;的一声跪了下来：&ldo;奴才有罪!还请陛下给奴才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啊!陛下!&rdo;

崔安海侍候过三朝皇帝，实属内侍中的三朝元老，年近花甲，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此时狠狠一跪，在铺着地毯的地面砸出一声闷响。

盛衡听了这咚的一声，觉得自己的膝盖也疼了一下：&ldo;崔公公先起来，这事也不全是你的责任，现在将那贼人抓出来才是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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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ldo;哐&rdo;的一声，这次跪下的是柳无意：&ldo;臣罪该万死，一切都是臣守卫疏忽的责任，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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