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已经收拾干净妥当，那些染了血的衣物换下后就被女史吩咐宫人拿去烧掉了。

然后沈青芝还是能闻见一股血腥气。

她想，她会永远都能闻到这股血腥之气。

红韶刚走近床榻，便红了眼眶，落下泪来，哽咽道：&ldo;娘娘。

&rdo;

沈青芝笑了笑，&ldo;你哭什么，不是一早就知道会发生的事?&rdo;那个孩子注定留不住的，偏偏她这当娘的心肠何其狠毒，为了一场算计，让那孩子离开的那般痛苦。

这世上怎会有她这样恶毒的母亲呢?

红韶快速地擦着眼泪，哑着嗓子说道：&ldo;娘娘，三少爷同三少夫人已经离开东宫。

&rdo;

&ldo;太子他，他守在西后殿，太医说，张良娣要等到一个时辰后，才能把孩子生下来。

&rdo;

&ldo;我们的人都已经吩咐，无论出任何事，都不许靠近西后殿。

&rdo;

沈青芝放下心来，她闭了闭眼睛，一个时辰足够了……

失去一个孩子，可这世上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她，&ldo;孩子们呢。

&rdo;

红韶应道：&ldo;大姑娘正照看着四姑娘，大姑娘还说等您允许她们前来时，才来见您。

&rdo;

沈青芝神色稍缓，&ldo;庆鱼一向聪慧懂事……&rdo;

红韶一顿，该说的话还是要说，&ldo;大姑娘原是一直想要到寝殿来守着您，是三少夫人同她说了一句话，她才想明白。

&rdo;

&ldo;三少夫人说，大姑娘待在偏殿，是娘娘在保护大姑娘，也是大姑娘在保护娘娘。

&rdo;

沈青芝猛地睁开眼睛，片刻后她笑了起来，笑意中满是苦味和怅然。

从东宫行至飞春宫的甬道，偶有宫人，或是巡逻的禁卫走过，会停下来向温虞同沈遇见礼，待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甬道就又会恢复安静，所有人沉默的前进着。

谁也没有说话。

思柳是个安静的性子，且此刻又身处皇宫，自是谨言慎行。

就算早知道今日入宫会发生许多事，但亲眼所见太子动怒，太子妃还流了那么多的血，思柳仍是心神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