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轻啧一声：&ldo;所以嘛，咱们理当能想到一起去，别为难自己，也别为难别人。

&rdo;说罢他就自顾起了身，朝郭纪氏一揖，&ldo;外祖母若没别的吩咐，我就去等着吃面了!&rdo;

&ldo;……你去，你去。

&rdo;郭纪氏嗓音干涩，神色也有些恍惚。

不怪她恍惚，裴砚这番话无可避免地让她觉得她几十年来的想法都是错的，换做谁都要缓上一缓。

裴砚自觉该说的话都说了，功成身退，出了郭纪氏的院子就问下人膳房怎么走，然后便直接去找郭大娘子。

膳房的灶台前，郭大娘子也刚忙碌起来。

她做担担面确是好吃，厨艺却也不算多么熟练，因为大户人家做大娘子的总不会天天自己下厨。

所以裴砚走进来的时候，她还在慢悠悠地切肉，备来做担担面需要用的臊子。

担担面臊子用的肉要偏瘦，一般取猪梅花肉最合适。

这剁肉的过程总是有些累的，虽然担担面的臊子不必剁得太细，太细反倒口感欠佳，郭大娘子还是很快就忙出了一额头的细汗，裴砚走近瞧了瞧，询问道：&ldo;我来?&rdo;

&ldo;哎‐‐&rdo;郭大娘子吓一跳，差点把刀掉地上。

赶忙攥稳了，抬头讶异地打量裴砚，&ldo;你怎么来了?&rdo;

&ldo;我看看这担担面怎么做。

&rdo;裴砚实在道，&ldo;沁沁在府里爱叫川菜吃，但没提过担担面，今天第一次听她说。

所以这担担面府里的厨子会不会我也不清楚，若是不会，我记下做法回去正好让他们学。

&rdo;

郭大娘子听得笑了：&ldo;她在府里还叫川菜?都叫过什么?&rdo;

&ldo;那就多了。

&rdo;裴砚回忆着道，&ldo;水煮鱼、辣子鸡、回锅肉，还有……嗯，毛血旺、夫妻肺片……&rdo;

郭大娘子又问：&ldo;这些你们府里的厨子都能做?&rdo;

&ldo;能。

&rdo;他点点头，&ldo;我不大懂川菜，但沁沁说好吃。

&rdo;

郭大娘子听他一口一个&ldo;沁沁&rdo;叫得亲昵，说话间又可将生活中的相伴窥见一斑，笑意不觉更浓：&ldo;若这些他们都能做，担担面必不再话下。

你去歇着吧，一会儿这面做好也就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咱们席上见。

&rdo;

裴砚在旁边杵着不走：&ldo;来都来了……&rdo;边说边张望四周，&ldo;要不您给我找碟点心端回去，免得沁沁在房里待得无聊。

&rdo;

&ldo;点心有现成的。

&rdo;郭大娘子说罢就唤了人来，取了几碟刚制好的点心给裴砚装进食盒，裴砚一看就说：&ldo;都是沁沁爱吃的。

&rdo;

郭大娘子身为母亲，听见这话心里直乐开了。

因为那几道点心的确是楚沁爱吃的，他能说出这话，可见日子过得和睦。

裴砚便这样拎着点心扬长而去。

躺在床上惴惴不安的楚沁一见他回来，一下子就坐起了身：&ldo;你到底跟我外祖母说什么了?!&rdo;

&ldo;啧。

&rdo;裴砚睨她一眼，&ldo;我明明是为你办事，你这副样子倒好像我是个恶霸。

&rdo;

&ldo;……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