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阿福上床了，拉开被子躺下，他的呼吸轻轻喷在了我的后颈。

我假装睡着，可是纷乱的心绪却安静不下来，我唯恐他能听到我的心跳。

只想安稳无事地将这个充满了怪异氛围的雨夜尽快度过。

然而……

&ldo;东家，你心里……有人？&rdo;阿福低声问到。

低沉的声音像一种叹息。

&ldo;没有。

&rdo;我很快答道。

无论是以往还是入凡这些时日，强加于我的人，我永远不会爱上谁。

&ldo;那么……为何、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机会？&rdo;阿福缓慢、吞吐、纠结地问出这句话。

仿佛这个问题一旦出口，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热忱、迷恋、守护和信任，但是……我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已枯萎，正因为如此，我才能保持冷静，没有发疯，更没有被这真真假假、情情爱爱、爱而不得、辗转反侧给折腾的失去活下去的欲、望。

&ldo;曾经有一个人进入过我的心……&rdo;话匣子一旦打开，再说下去就变得不那么困难，那些快要在我心里沤烂掉的过往，在这个雨夜，听着窗外沙沙的声音，我终于能对人倾吐出来了。

&ldo;他曾是我家奴仆，我不知在他身上发生过何种过往，只见他年纪甚小，不该受大人之事牵连，在他救了我之后，我便教他读书识字、骑马射箭、懂乐识礼。

他非常聪明，无论什么，一次学会，我感到惊喜，于是教给他更多东西，比如功法。

&rdo;

&ldo;他学习功法的速度更快，几乎算的上一日千里。

我在与他相处之时渐渐心悦于他，即便他是罪奴，但是聪明、坚毅、宽容、心胸广阔。

但是，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rdo;

&ldo;我以为我与他只是友人，真正明白之时，乃我父亲拟将我嫁与他人之时。

&rdo;我停了一下，努力回想年少时我的想法，明明过去并不算久，可仿佛过了一辈子。

&ldo;在知晓缔结婚约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嫁给谁，所有人只分成了喜欢我的和讨厌我的。

直到听到父亲的意思，要将我嫁给青梅竹马。

&rdo;

&ldo;若无这少年，我与竹马成婚也是理所当然，也不会看清友人与所爱之人有何区别。

然而有了这少年，我便去求了父亲。

&rdo;

&ldo;可是父亲说，需要竹马的父亲帮助他稳定三界，我作为他的女儿，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rdo;

&ldo;于是，我便答应了。

&rdo;

&ldo;再然后，那少年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

他打上家门，杀了我的父亲，囚禁了我很久。

对我做尽种种屈辱之事。

&rdo;

&ldo;也许在那时，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