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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十个浪子九个难回头,阮鸿成一开始喜欢林蒽凝喜欢得不得了,每天甜言蜜语浇灌着,到后来以应酬出差为借口十天半个月不着家。
林蒽凝反倒成了豪门太太圈茶余饭后的谈资,抓不住老公真心的笑柄。
但她依旧待人温和,做事沉缓妥帖,把阮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专业水平在业界也越来越有名气。
无数人示好追求,她都一一婉拒,后来只能无奈地把结婚证摆在了诊所最显眼的地方。
直到阮鸿成曾经的秘书舒雅晴找上门,带着仅仅比阮惜玥小了三岁的阮淇研,声泪俱下地扑在林蒽凝脚边,求她放自己一条生路。
林蒽凝任凭热茶烫伤了半只手,不知所措的把人推开,全身颤抖着打给阮鸿成求证。
那是阮惜玥第一次看见向来温柔的母亲失控。
她尖叫撕扯,嘴里骂着最难听的话,甚至跑到阮氏把刚上位的阮鸿成搞得声名狼藉。
最后趁着夜色逃离了鸡飞狗跳的阮家,把因阮太太的名号得来的一切,完整的丢在了那里,唯独带走了阮惜玥。
林蒽凝把自己关在诊所三天三夜,十岁出头的阮惜玥整个人缩成一团,在门外陪了三天三夜。
银杏叶簌簌而下,卷着前所未有的寒意,在金鱼池里堆成了小山。
阮惜玥只记得那年秋天冷得出奇,但更冷的人跟她仅有一门之隔。
从慌乱,失控,爆发,到平静,林蒽凝躲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不断的进行自我否定。
她救过那么多迷途临濒的病人,最后却亲手把自己推进了死胡同。
好在,那道门最终打开了。
林蒽凝给自己选了一条生路。
噩梦的尽头是一声声的安抚。
阮惜玥猛得睁开眼,尝试着大口汲取空气,可她整个脑袋都被死死按住,鼻尖触到一片湿润的坚硬。
几乎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沙沙的落叶声不绝于耳,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后脑上,宽厚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低缓坚定的磁性声音不厌其烦的重复:“不怕。”
她感觉自己被放进了蒸笼,源源不断的温热熨烫着浑身的冰冷,眼皮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翌日,上午九点。
阮惜玥无比艰难的睁开眼,眼皮上的肿胀感让她只能半阖着视物。
房间里静谧昏暗,身旁的半张床整洁平展,不像是有人躺过的痕迹。
床上的人胡乱地揉了把头发,试图把梦里的画面赶出脑袋。
某人怎么可能会哄她睡觉?
别做梦了!
阮惜玥在床上乱滚一通,洗漱完之后情绪低迷地趿拉着拖鞋下楼,拖着长长的调子:“周姨——”
整个别墅寂静无声。
“周姨?”
阮惜玥吸了吸鼻子,步伐沉重地来到餐厅,人没在,早餐倒是还给她留了一份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