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嘴唇微抖一下，表情有些撑不下去了。

他张了张嘴巴，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猛地把脑袋一扎，埋进自己手臂里。

苏起看见了他说对不起。

此刻他蹲在她面前，埋着脑袋，只有肩膀轻轻抖动着，像一只受了伤被人遗弃的大狗。

她伸手摸摸他后脑勺，男孩的头发柔软而温暖，她轻声哄：&ldo;我没事呐，水砸。

&rdo;

她拿脑袋靠住他的脑袋，蹭了蹭：&ldo;再说，我是见义勇为帮别人，又不是为了你。

你不要内疚。

&rdo;

她小手反复摸着他的脑袋，又轻又缓，给他安抚。

过了好久，梁水闷声问：&ldo;站得起来吗？&rdo;

苏起说：&ldo;我肚子疼。

&rdo;她刚才摔倒时撞到桌角了。

梁水于是迅速转过身去，可就这一秒，苏起看见他眼眶红红的。

她没有追问，乖乖趴去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他背起她往外走。

冬天黑得早，街道上光线昏暗，路灯已亮起。

卖零食的小摊早就收工了。

梁水背着苏起往回走，谁都没有说话。

苏起一手搂着他脖子，一手拿冰可乐罐贴着自己的脸，她脑袋靠在他肩上，和他的侧脸抵在一起。

&ldo;我好像没跟你讲过，陈莎琳有次要打声声，还好我赶过去了。

&rdo;苏起忽然小声说。

梁水不知听也没听，没给回应。

苏起兀自碎碎念道：&ldo;但声声心里其实很受伤，所以我特别讨厌欺负同学的坏学生。

&rdo;

&ldo;你知道今天声声妈妈为什么要来学校找陈莎琳吗？&rdo;她嘀咕。

梁水还是不说话。

&ldo;陈莎琳给声声写了很多纸条，说她是……&rdo;苏起说不出那种词汇，但她知道梁水会听得懂，&ldo;说要划烂她的脸，还要找人……她肯定不敢这么做，她只是嘴巴厉害，但这不代表这不是伤害。

&rdo;

&ldo;水砸，你累不累？你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rdo;

但梁水也没有放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