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取了弓，熟稔地从背后箭筒中摸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箭矢搭在左手食指，箭尾夹在右手食中二指间，侧身岔开双腿，与肩平行，鹰眼锐利注视前方，沉声道：&ldo;箭矢射出稍有弧度，故而你们瞄准的点应该在红心上方些许，具体如何，视你们自身力量而定。

瞄准则迅速放箭，越拖沓，手越抖。

&rdo;

说罢，他一箭射出，咻的一声钉入红心。

女孩儿们齐齐鼓掌。

蔡千户活了三十余年，还是头一次享受众心捧月的待遇，捧他的还是一群正值妙龄的漂亮少女，一张络腮胡子脸瞬间涨得通红，揉着鼻尖不好意思道：&ldo;好了，你们试试。

这弓比男人用的要轻便许多，应该适合你……&rdo;

一个&lso;们&rso;字还未说出口，只见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女孩儿们射出的箭歪七扭八地落在了不到一丈的地方……更有甚者，连弓弦都没有拉开，箭矢直接掉在了脚下。

&ldo;……&rdo;

四周一阵沉默，国子学的少年们目瞪口呆地望着一地箭矢，&lso;扑哧扑哧&rso;的忍笑声不绝于耳。

那笑并非嘲笑，纯粹是觉得好玩罢了，却令女孩儿们无地自容，红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颜也好不了多少，箭矢堪堪射出一丈远，歪歪扎进黄沙中半寸……一时无言，她下意识朝苻离的方向望去，只见少年弯弓搭箭，弦如满月，眼睛却不看草靶，而是看着姜颜-射出的那支箭。

只是片刻，他淡定将目光挪回靶子上，勾起嘴角，目空一切。

姜颜暗自握紧了手中的弓矢，一股前所未有的窘迫和不甘心涌上，搅乱了她十五年来波澜不惊的心湖。

&ldo;自行练习！

不许笑！

&rdo;蔡千户吼如洪钟，震得少年们一哆嗦，喧笑声戛然而止。

整顿好那群懒散的少年，蔡千户瞬间换了张温和的脸，转而对少女们道：&ldo;七丈开外对你们来说远了些，这样，先将草靶挪至三丈，你们慢慢来。

&rdo;说罢，他瞄见了最前方的一支箭，便走过去将其拔出，握在手中问道，&ldo;这支是谁射的？&rdo;

一只小手颤巍巍举起，姜颜身边的一个姑娘小声道：&ldo;千户，是我的箭。

&rdo;

姜颜扭头一看，果然是邬眠雪。

&ldo;虽并未命中草靶，但第一发便能射出这般距离，已是非凡了。

&rdo;蔡千户将箭矢归还给她，连连说了两个&lso;很好&rso;。

邬眠雪低着头，愁眉苦脸地双手接过千户递过来的箭矢。

姜颜好奇道：&ldo;千户大人夸你射术好，阿雪怎么反倒不高兴？&rdo;

邬眠雪叹了一声，说：&ldo;阿爹向来不喜我舞刀弄棒，再叮嘱我要文静贤淑，骗……不，找个如意郎君。

如今我这般粗犷，哪个郎君会喜欢呢？&rdo;

姜颜一时无言。

她又自己练了两把，均是不得要领，只好转过身请教邬眠雪：&ldo;阿雪，你是将门之后，一定练过射箭罢，教我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