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这方面，她是大夫，自然要比他能看出更多来。

好在二月的天尚不算暖和，尸体上又没剩下多少皮肉，闻不到什么恶臭。

&ldo;看样子，这些人死了有快一年了。

&rdo;不多时，尹七月便大致判断出这些人究竟是死于何时。

&ldo;无外伤，但尸身扭曲严重，应该是在死前遭受了莫大的折磨。

&rdo;

算算时间，应该是去年的三四月份。

凌钧衎起身环视四周，仔细观察着这山丘，&ldo;元朔，你是怎么找到这些人的？

&ldo;今日早晨，我按着公子的吩咐，打听到了沈员外的家，问了他那血色云河的事。

回来的时候，我想给这马喂些水，便一路来到了这里。

&rdo;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让元朔发现了，&ldo;马喝水的时候，我就在河边随意转了一圈，看到一群野狗在啃骨头，我一开始没太在意，可后来多看了两眼，才发现那是人骨，而且，不只是一个人的人骨。

那些野狗走了之后，我把落叶堆在了尸体上，就急着来禀告公子了。

&rdo;

凌钧衎思忖了一会儿，问道：&ldo;沈员外说了什么？&rdo;

&ldo;那株云河的确是他意外所得。

&rdo;元朔特地留意了沈员外的神情，磊落坦荡，不像是扯谎的样子。

&ldo;说是外出游玩之时采到了两株，花朝节的时候他拿了一株出来，还有一株留在家里。

&rdo;

&ldo;看来沈员外也是见多识广之人，换了寻常人，也不会识得云河是何物。

&rdo;尹七月笃定，如果自己没猜错，亲眼见过云河的人，在这世上不会过百。

&ldo;沈员外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他见了那两株云河，起先也是怀疑过为何不是书中所写的纯白如雪，不过云河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即使是血色，他也如获至宝。

&rdo;元朔拍拍胸脯，凭他的眼力，足够认定沈员外对此事不知情。

&ldo;那是什么。

&rdo;尹七月眼尖地发现尸体上有一些红色的小东西，斑斑点点地分布在尸体的各处，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尹七月从地上捡了一支小棍子，挑了一些放在帕子上。

是虫子。

大一点的，是已经死了的成虫，状似蛆虫，却比平常的蛆虫要小；还有小的，是还未孵化的虫卵，跟芝麻粒差不多。

每具尸体上都有，而且都不少。

尹七月不自觉地联想到了那株血色云河，再看了看手心里这些红色的虫子，隐约觉得这些都跟眼前十几个人的死亡有关系。

一种前所未有的凉意灌遍全身，她打了个寒颤，用帕子将虫子包好塞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