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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他眼睛里安安静静的都是我的影子，他说：&ldo;陆宁，对不起……&rdo;

他说：&ldo;陆宁，我能还你的只有这么多了……&rdo;

陆宁，陆宁……

我脑子里有一树梨花纷纷而落，有人在树下叫我的名字。

晏殊死攥着我的手指将剑一寸寸推进阮碧城的胸口，鲜血一点点喷涌上我的手指，我忽然觉得快要死掉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我的少年郎，我的梨花树，甚至还有我自己……

脑海里的梨花树瞬间被大滩大滩的殷红鲜血吞没吞没，晏殊在我耳边笑，&ldo;苏谢，杀了他杀了他……&rdo;

我发抖的不能自持，一瞬之间天塌地陷一般，&ldo;放手！

&rdo;不知道哪里生出气力，在那刹那我挣开晏殊的手，转身将剑递了出去。

我听到剑刃破开衣襟钻入皮肉的声音，像破土而出的春笋，从剑尖直抵我手指，传入四肢百骸，雷电过体一般。

满眼的雾气蒸腾，我看不清，眼睛被水汽烧的熏熏。

晏殊盯着我半天，低头看刺在他胸口的剑，声音极遥远极不可思议的传来，&ldo;你要杀我？&rdo;

我握着剑的手上满是鲜血，我抖的要命，每寸指节都痉挛，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什么又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这一剑是怎么递出去的，只是看着晏殊胸口的血顺着剑刃一点点滑落，溅在地面之上，难受的要命。

&ldo;不要逼我晏殊……&rdo;我眼睛里大片大片的水雾涌出来，烫的我快要掉眼泪了。

晏殊抬头看着我，眉目拧的紧，没有愤怒，没有恼火，只是不可思议，像失望之极的孩子一般看着我，又问：&ldo;你要杀了我？&rdo;

我胸腔呼吸不出，涨的要裂开，&ldo;晏殊，我不想杀人……你不要逼我……我……&rdo;

他猛地提高声音喝我：&ldo;你为了阮碧城要杀了我？&rdo;

&ldo;是！

&rdo;我浑身每个骨络都在发抖，看着他的眼睛，不自控的嘶哑了声音，道：&ldo;放了他！

你放他走！

现在马上！

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rdo;

他清清澈澈的眼睛一瞬间凝结成冰，痛心疾首的看我，道：&ldo;你以为你杀的了我？苏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杀了他，我既往不咎。

&rdo;

我在那一刻忽然难过的快要死掉，就像我爹小时候不问因由的给我一耳光，然后告诉我，像大娘道歉，我既往不咎。

这个人多久之前才说过喜欢我？

&ldo;晏殊。

&rdo;我眼睛里的水雾一滴滴往下掉，我看着他忽然笑了，&ldo;不要逼我后悔救了你……&rdo;

他盯着我，一瞬不瞬，&ldo;我数到三，一……&rdo;

&ldo;晏殊，你一定要逼我亲手抹杀曾经那个自己吗？&rdo;

&ldo;二。

&rdo;他看着我，手指攥在剑刃之上，一点点用力拨出。

我眼里的雾气掉的太快，闭上眼都控制不住，我在他之前闭眼问道：&ldo;晏殊，你的喜欢究竟是什么？&rdo;

&ldo;得到你。

&rdo;晏殊拨出剑刃，盯着我眉眼森寒的道：&ldo;不论用什么手段，三！

&rdo;

我在他跃向我之前，退开半步，剑刃抵住了自己的喉咙，看着他笑了，眼睛里cháocháo热热，&ldo;我谁也杀不了，阮碧城，你……我没出息的要死，除了对我自己，除了我自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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