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他这样唤她。

她略略低头，应道：&ldo;恩？&rdo;

身后的人似乎在犹豫，半晌，他夹紧马肚加速甩掉身后的人，微微伸长脖子靠她更近，&ldo;你觉得我做错了？&rdo;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属于她眼中那个宁扶清的情绪‐‐迷茫。

她未曾想过，果决如他，有一日竟会带着这样的语气说话。

这很不像他，可又分明是近在咫尺的他。

联系到方才宁扶止的行为，她大致能够猜出宁扶清此时心中百般纠结的是什么。

他会开口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会向自己问这样的问题，让沈如茵觉得十分欢喜，又觉得十分苦涩。

他活到现在，大概没有什么能够放松的时候，更没有几个能够倾诉的对象。

可是没有谁是无懈可击的，再强大的人，终究有疲累的一刻。

她微微垂眸，反问道：&ldo;你可曾有全心全意信任过哪个人？&rdo;

风声呼啸里掺着他的回答：&ldo;没有。

&rdo;

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继续问道：&ldo;连芜媛也不曾么？&rdo;

&ldo;她与我谈不上信与不信。

&rdo;

这句话，沈如茵是理解的。

因为芜媛与他的关系，与别人不同。

芜媛于他，只是需要被保护的妹妹。

她独自生长在冷宫中，没有任何能够伤害到他的力量，也没有任何要伤害他的理由。

可若是某个弟弟，那便不同了。

因为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去伤害他。

不是不能信，而是不敢信。

&ldo;我没有办法评论你对与不对，只有一句话，一直想告诉你。

&rdo;

她缓缓俯身，伸长手去够他的。

终于触到那双冰冷的手，她轻轻笑了笑。

&ldo;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是凭心判断的。

&rdo;

宁扶清松开一只手将她扶正，&ldo;这就是你轻易信人的理由？&rdo;

&ldo;我没有轻易信人。

&rdo;她看着揽在自己腰上的手，&ldo;你以为我说将他们当做挚友当做亲人，就是信任了？不是，不是的。

待人好与信任，是两件事。

&rdo;

她蓦然叹了口气，&ldo;就如同我待你好，甚至愿意拼了性命来救你，但我依然无法信你。

在你身边，我依然时时刻刻担心，你会将我杀了。

&rdo;

&ldo;所以，你也没有信任何人。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