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身无长物，只能依靠他人过活，送的是一对并不那么值钱的祖母绿。

如今隔了十多年再来，来的身份变了，带来的却是一套鸽血红。

&ldo;你还是拿回去吧。

&rdo;李毓芬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在用晚餐后嘱托唐球送霍远澜离开的时候，又拨了拨头发叫住他，指了指桌子上那个灰色绒布盒：&ldo;在你和球球的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我一切都不可能收。

你送的笔你唐叔很喜欢，就留下了。

&rdo;

霍远澜也不知道该是喜是忧，沉默了片刻才道：&ldo;李姨，就算我与球球毫无关系，这套礼物也是一定要送给你的。

&rdo;

李毓芬一怔。

&ldo;这不单单是因为她的缘故。

&rdo;霍远澜的声音隐忍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ldo;也是因为你给过我母亲的感觉，对我来说很重要。

&rdo;

李毓芬呼吸一滞，忽然有点明白了霍远澜身上的孤独感从何而来了‐‐没有家的孩子，身上都有一股子野狼般的气息。

话说到这个地步，那套棘手的首饰，她就算不收也不行了。

……

&ldo;远澜哥。

&rdo;走在地下停车场的路上，唐球忽然把他推到树干上，抬起头轻声问：&ldo;你妈妈是不是对你不好？&rdo;

霍远澜一愣，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发哑：&ldo;为什么这么问？&rdo;

&ldo;我感觉到的。

&rdo;唐球一眨一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几丝心疼，刚刚从他和李毓芬的对话中，唐球敏锐的察觉到他声音里浅浅的几丝波动‐‐那是在提到母亲两个字的时候。

还记得小时候去他的家里，那个偌大的却像个破败仓库的地方，哪有一丝家的味道，也当然不会有一丝母亲的气息。

&ldo;都过去了。

&rdo;霍远澜搂住她，隐去了眼里深刻的恨意，拍了拍她的背：&ldo;我也不需要她。

&rdo;

唐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问霍远澜家里这诡异的情况。

按理来说，她们现在的关系都这个样子了，或许过不了几天她就要去拜访他的母亲，但唐球却有点不想问。

因为她能感觉到，一提起家里的事情，霍远澜眼里就仿佛糅合着一种极致复杂和痛苦的情绪。

这种情绪是很难描述很难说清的，但唐球不想逼问他让他难受。

&ldo;我会告诉你的。

&rdo;似乎是知道唐球想问什么，霍远澜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头发：&ldo;再等等，好么？&rdo;

只要他可以说，那就代表不是什么不能面对的过往，唐球微微松了一口气，忙点了点头，笑着转移他的注意力：&ldo;现在不用去偷户口本啦。

&rdo;

霍远澜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忽然问：&ldo;是不是可以叫你霍夫人了？&rdo;

其实他甚少张口调戏她，但每次戏谑却正中红心让她难以回答，唐球小脸粉白，哼了一声咬着唇：&ldo;才不要，听着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