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不到的。

秦素鸢始终没再说话，她需要去见沐浅烟，确认他的想法。

秦肖氏是不愿秦素鸢总去宁王府的，但她挡不住秦素鸢。

随后的时日里，秦素鸢经常天不亮就去了宁王府，到天黑了才回来。

她在宁王府的时候，都陪在沐浅烟身边，为他解暑，与他闲聊。

她还记得和娘摊牌的那天，入夜后，她就潜入了宁王府，在冷浸浸的浴室里，找到了沐浅烟。

浴室里只点了一支蜡烛，照出的昏光把秦素鸢的影子拉长，长长的落在沐浅烟身上。

他就在她的影子里，双手交叠放在浴池沿上，下巴抵着手臂，微仰头盯着她，一双秋水潋滟的浓黑眼眸在阴影中分外清明，仿佛两颗濯濯明亮的星子，在漆黑的夜空里闪耀。

&ldo;素鸢，你怎么夜半入室，还偷窥本王沐浴?&rdo;他笑着说，&ldo;你想我了吧。

&rdo;

秦素鸢从他笑意盈盈的眼底，看出了一抹凄绝，心中暗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说道：&ldo;我和家母摊牌了，但她反对我嫁入宁王府，还对我说了一个秘密。

我想，可能和贵妃娘娘同你说的一样。

&rdo;

沐浅烟眼中的笑意凋零下去，&ldo;母妃并没有亲口告诉本王，是本王躲在窗外，偷偷听见的。

&rdo;

&ldo;你是偷听的?&rdo;

&ldo;是啊，听完了就走了，也没教母妃发现。

&rdo;

秦素鸢只觉得心口一疼，无法想象当时的沐浅烟，内心有多痛苦。

沐浅烟继续道：&ldo;所以，虽然本王请她去求父皇赐婚，但她却暂时没有动作，是想静一静。

毕竟，我听见她说，怕我在大限将至时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儿，亦后悔成婚的决定。

&rdo;

&ldo;那你……&rdo;

&ldo;我想，我们之间的事还是算了吧。

&rdo;沐浅烟笑了笑，&ldo;本王自己惨也就罢了，不能把你也拉上。

反正也没几年活头了，你和四哥之间的协议就此作废吧，你还有大好年华呢。

&rdo;

秦素鸢心中隐隐作痛，沉默了好久，才说：&ldo;不管这门婚事成与不成，我和敬王之间的协议都不会作废，秦氏一门绝不失约。

&rdo;

沐浅烟笑道：&ldo;你真是坚持呢。

&rdo;

秦素鸢说：&ldo;既然婚事不成了，那么，在我父兄的事情落定之前，我会经常来宁王府照顾你。

等家父凯旋，兄长的事也了结了，我便带着凉玉去江湖上，为你找治病的法子。

&rdo;

沐浅烟摇摇头，&ldo;找不到的，四哥这些年找遍了列国，依旧束手无策。

素鸢，你何苦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rdo;

&ldo;就算是不为了你，我也要周游列国的，我并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