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离咬了咬下唇，道：&ldo;是我强求他们这么做的，与他们无关。

&rdo;

&ldo;从什么时候起……你觉得你我之间的事，非要你折节求我，我才会答应你？&rdo;

一片难熬的僵持里，卫将离平复了一下略有些不稳的呼吸，道：&ldo;我决定去东楚前，想了很久要不要去见你。

我嘴拙，说不过你，怕见了你就被你带走了……若是跟你走了，那么多、那么多人都要饿死。

&rdo;

白雪川面上不见喜怒，轻抚着卫将离的后背，用一种温柔到近乎安慰的语气道：&ldo;所以你把我打进了地狱浮屠，是怕我动念杀人吗。

&rdo;

卫将离的嗓音有些嘶哑地说道：&ldo;抱歉，我没办法了……怎么想都没办法了，你还是恨我吧。

&rdo;

拇指轻扫过卫将离疲惫的眉眼，白雪川摇了摇头，道：&ldo;怎会恨你？怎恨得起来……你待我有多狠，待你自己只会更狠，对吗？&rdo;

卫将离为之默然。

从小就是这样，这人从未当着她的面发过脾气。

哪怕是她被恶人欺负羞辱了，回来拉着他的衣角抱怨，他也只是轻言安慰，待哄她睡着之后，才像是出门散步一样，将那些人都处理了。

分明修佛，却从不渡人，而是见恶即斩。

卫将离对此甚至于有些恐惧，乃至于之后入了江湖被欺辱追杀至极时，也不敢让白雪川知晓。

&ldo;狠与不狠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计较也于事无补。

白雪川侧头看着卫将离略有些闪躲的视线，道：&ldo;哦，分明是夺妻之恨，阿离要我放下屠刀吗？&rdo;

&ldo;东楚国君与此事无关，请师兄放过他。

&rdo;

白雪川眼睛里有一丝倏然暗去的光，恍然间让人觉得周围渐渐被一层绝望的冰海包围。

&ldo;……我若是不放呢？&rdo;

卫将离知道他是做得出来的，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ldo;你杀了他，来年若是到了饥荒之时，西秦便又是一片炼狱……你要杀他，我就只能像小时候一样胡闹，以死相逼了。

&rdo;

&ldo;阿离，你真的相信没了你，这人世间便会风雨飘摇，乾坤倒悬吗？&rdo;

&ldo;……&rdo;

见卫将离再度报以沉默，他叹了口气，道：&ldo;我倒是忘了，你从不信任何人，哪怕是我的说辞。

&rdo;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

卫将离话刚说到一半，一头游隼飞入亭中，落在白雪川肩膀上，脚环上有一枚金色的剑型足环，环上带着一张卷起的字条。

拆下来一看，白雪川敛起眼中情绪，起身道：&ldo;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rdo;

卫将离最怕听到他这句话，他一说让她去休息的话，就是要去杀人，而且一定会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