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固执的老猎人却一定不肯留在农场里过夜：&ldo;明天我得起个大早给绵羊挤奶，&rdo;他说着就要戴上毡帽离开。

没有阖上的窗户被风吹得哐啷作响，三月初的天气还远算不上温暖，兰斯从挂衣钩上取下外套，&ldo;那我送你回去。

&rdo;

&ldo;小子，我的岁数虽然都能当你爷爷了，但还没有老到不能驾驶一堆铁块。

&rdo;

但在这件事上兰斯寸步不让，老杰克气得瞪眼睛，碍于叶群在这里又没法发火，他一言不发地扯开大门，兰斯赶紧跟了上去。

叶群担心晚上开车不太安全，过了强尼农场的界石这一带就没有任何照明，于是也拿上外套：&ldo;我跟你们一起。

&rdo;

入夜已久，出于安全考虑，兰斯把车开得很慢，等到他们从老杰克的住处返回农场时，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乡村公路空无一人，沿途没有半点灯光，只有一弯惨淡的上弦月孤独地悬在夜空的一角，除了偶尔被风吹动的枝叶发出轻响，这片广袤的农田寂静得吓人。

&ldo;等一等，&rdo;叶群突然出声，他趴在窗户上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一边下意识地压低了音量，&ldo;地里……有人?&rdo;

兰斯循着他的方向远远地看过去，田野里果然闪着两束灯光，很微弱，但在漆黑的夜色里却格外显眼。

他们同时屏住了呼吸，一阵夜风吹过，带动树叶哗啦啦地响起来，那两点幽微的灯火就像被吹熄了一般，又消失在田野里。

叶群感觉到一滴冷汗正从鬓角滑下来，他吞咽了一下：&ldo;你们这里…没有什么乡村传说吧?&rdo;

&ldo;我记得你是理科生?&rdo;兰斯用气音回答道。

&ldo;我只是确认一下，我是唯物主义者，谢谢了。

&rdo;叶群小声咕哝了两句。

&ldo;真的很奇怪，&rdo;兰斯喃喃道，&ldo;不会是狼，狼的眼睛不可能这么亮。

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来地里呢?&rdo;

冰凉的夜风让叶群打了个激灵，荒郊野外、夜色深重，树影被拉扯成古怪的形状，他丰富的想象力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发挥着作用，叶群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ldo;有没有可能是萤火虫?&rdo;

&ldo;萤火虫夏天才出现，亲爱的。

&rdo;

兰斯思索了一阵，降下车窗：&ldo;谁‐‐&rdo;他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叶群迅速地捂住了嘴，他还按灭了车灯，&ldo;先别出声，我们还没搞清楚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有没有同伙。

&rdo;

兰斯脸上浮现出一个无忧无虑的傻笑：&ldo;排除法，肯定不是来祝我们复活节快乐的。

&rdo;

叶群瞪了他一眼：&ldo;这不好笑。

&rdo;

&ldo;排除法，应该不会是来抛尸的。

&rdo;他小心观察了一阵，慎重地推理道。

&ldo;抛尸?&rdo;兰斯瞪大了眼睛，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