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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嫃认真地点点头,长公主犀利的话语依稀在脑中回荡,她眼底飘过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恍惚,然后逐渐坚定起来。
春日迟迟,莺燕喈喈,花窗一扇扇被打开,春风拂过窗边一溜金丝笼,鸟儿叫得更欢快。
上官嫃眯着眼下榻来,地上铺着一席厚厚的绒毯,赤脚踩下去足足陷了一寸。
元珊在另一头唤她,&ot;娘娘,窗户都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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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嫃轻移了两步,便站住不动了,缓缓道:&ot;全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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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们先是一怔,接着纷纷转头看向元珊。
元珊忙赶过来,轻轻问:&ot;皇后娘娘,这些鸟儿不都是千挑万选的么?&ot;
&ot;看看它们,经不起风吹雨打。
若在世为鸟,便该如鲲鹏展翅,再不济也要鹰击长空。
这样被缚在金丝笼中,只有任人赏玩、慢慢等死的命。
&ot;上官嫃冷眼望着那些形色鲜艳的鸟儿,挥了挥手,&ot;全都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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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娘娘……&ot;元珊迟疑着还想劝阻,上官嫃猝然扭头朝角落里那只白鸽走去。
査元赫的回信她看都没看就扔进香炉中烧了,这只鸽子,大概也留不得。
她亲手捉了它出来,雪白的躯体温热了她的掌心。
小心翼翼走到窗前,摊开两手,鸽子咕咕叫唤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侧下来,贴在她手腕蹭了蹭。
上官嫃微微一笑,&ot;小元,后会有期。
&ot;振臂一挥,白鸽扑棱扑棱飞上了蓝天。
暖阳照晒的午后,莫尚仪进殿请示皇后生辰晚宴的事宜,发觉窗边的鸟笼子全都空了,不禁吃惊地问:&ot;娘娘最近不乐意逗鸟了么?&ot;
上官嫃答:&ot;只是玩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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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尚仪若有所思道:&ot;那便再让人去搜些玩意儿来给娘娘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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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嫃道:&ot;不必了,莫尚仪不是有要事相商么?&ot;
&ot;对!
&ot;莫尚仪恍然拍拍额头,将册子摊开递给上官嫃,&ot;这是皇后娘娘生辰晚宴的菜式和节目,请娘娘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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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嫃看也不看便合起来,&ot;与往年一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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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与往年一样?&ot;莫尚仪心思一转,视线斜斜瞟向元珊,元珊使了个眼色,莫尚仪恍然道,&ot;卑职即刻去德阳宫请皇上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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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上一个黑影逐渐放大,一阵翅膀扑棱声,黑影落在了窗台上。
上官嫃怔怔地望着映衬在窗纸上的小脑袋,犹豫再三终于走了过去。
推开窗,白鸽便低低叫唤起来,红红的爪子上绑了个小布包。
上官嫃禁不住好奇,取下一看,竟是査元赫托人从西域寻来的稀罕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