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窗子跳下，身姿比从前更加轻灵，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顾怀却是猛地回头，笑道：&ldo;你来啦。

&rdo;弯月如钩，他的笑意，如同空谷幽兰，淡雅而芬芳。

任乔把手放在顾怀眼前晃了晃，琥珀色的眸子，美丽却没有神采。

她推着他的轮椅，往房间的方向走：&ldo;你总是这么神，我差点以为你能看到我呢。

&rdo;

&ldo;你身上很香，香味比之前又浓了几分。

&rdo;

以前和周云青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她很好闻，最初还以为她是用了香水。

后来才知道，没有一种香水，比得上她天然的体香，朦朦胧胧，像是宿雨，像是朝烟，像是密林深处传来的精灵歌声。

那时任乔怎么说来着？她闻了闻腋下，不确定地说：&ldo;该不会是狐臭吧？&rdo;换来的是周云青的嫌弃，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八个字：&ldo;焚琴煮鹤，不解风情。

&rdo;

任乔自嘲一笑，她最近越来越容易陷进回忆里了。

为什么频频回望呢？明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恶魔。

&ldo;我一直在等你的蛋糕。

&rdo;顾怀轻声说，少年的薄荷音在夜色中响起，清润一如此间明月。

上次说好要做蛋糕，感谢顾怀，任乔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ldo;最近太忙，我都给忘了！

明天就做，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我只会做巧克力和抹茶味的蛋糕。

&rdo;还是在唐娅的突击训练下学会的。

&ldo;都喜欢。

&rdo;顾怀的声音里，有一丝掩藏很深、不易被人察觉的雀跃。

他又问：&ldo;我能和你学画画吗？&rdo;他想有个和她见面的理由，而不是继续漫无目的地等待。

他有些厌倦这种等待了，每一次汽车引擎响起，都会让他有所期待，最后却只是一场空欢喜。

&ldo;其实我也是半吊子，油画、素描什么的一窍不通，只能描几笔国画。

&rdo;美术界评论家听到她的话准要吐血，如果清泉山人的水平是只能描几笔，那他们简直就是小学生了。

&ldo;那刚刚好，西洋画我反而学不了。

我爸爸在国画方面有些造诣，我以前跟他打过基础。

&rdo;他说的以前，是眼睛还没瞎的时候。

不然的话，纵使他其他四感再强，也很难独立完成绘画。

别墅的灯光，温暖而柔和，任乔推着顾怀，徐徐走进光晕里。

背光处，凌清手里拿着一条珊瑚绒毛毯，仿佛站成了一道雕塑。

管家经过，劝道：&ldo;夫人，第一步或许很难，但只要迈出去，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rdo;

&ldo;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rdo;凌清随手把毯子扔在一边，&ldo;这条毯子不用收了，阿狸在园子里乱跑，夜里凉我怕它冷，放着给它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