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化骨心忌惮的，是那个名叫凛严的人。

一路走来，他凛严不吭不响，然而这条船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收复不了他。

鸣烈不行，天炎更无能，她自己又不屑动手。

那个凛严兴许是皇朝的人吧，不然为何，这一路上，他只听柳长歌一人的话?

柳长歌也在纳闷这一点，凛严到底是谁?在凛严的身上，通过他的气息，她好似看到另外一个人，一个熟悉而又离她远去的人。

那个人就是青衣。

柳长歌停下拂弦，平静地问立在身侧的凛严，&ldo;你到底是什么人?&rdo;

凛严低声说：&ldo;我是保护你的人。

&rdo;

&ldo;保护我?&rdo;柳长歌喃喃自语，忽然眉目一冷，试探问：&ldo;你是皇宫里的人?&rdo;

凛严笑道：&ldo;是。

&rdo;

柳长歌好像已经接近了心中的答案，再问：&ldo;你是父皇的人?&rdo;

凛严的目光有片刻的沉郁，长歌公主果然聪明，他却没有明承，而是说：&ldo;只要是宫里的人，都是皇上的人。

殿下聪慧，想必心中有数了。

&rdo;

柳长歌的手指轻盈的拨弄着长弦，感受指尖上的微凉与坚韧。

仿佛是认证了凛严的话语，她真的做到心中有数了。

却依然开口问：&ldo;你认识青衣吗?&rdo;

凛严望着前方的雾，仿佛在透过水雾，观赏着如画江山。

&ldo;不认识。

&rdo;

问也是白问，柳长歌知道他不会说实话的。

其实他的身份，不难猜出。

只是她一开始，便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然而不想不念不思考，却无法不承认眼前的事实。

父皇，你到底是走了这一步!

想到此，柳长歌心中忽来激愤，敛弦宛如拨弄流水般，行云缥缈，画意十足。

而这忧伤的琴声却听的天炎头昏脑涨，在俯视那幽蓝深邃的深海时，忽觉脑海眩晕，脏腑翻腾。

扶着船壁的手指凸显骨节苍白，他不是晕船，而是这琴声，这琴声让他心焦气躁，内气也跟着翻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