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演员太自我，就容易出问题，譬如演到魏征飞天斩龙的情节时，俩演员就真的飞了。

列车还没来，岑深带着桓乐和阿贵在戏台前不远处的面摊上坐下，头顶是一片大红灯笼高高挂，对面的三层小楼里，倚窗而立的漂亮女妖还在抽着烟斗。

烟云缥缈，锣鼓喧天，各家食铺里飘溢的香味将现实与虚幻勾连，管你是长毛的山中怪还是西装革履的社会妖，在这里，美食对你一视同仁。

&ldo;啪!&rdo;一颗巨大的龙头砸在戏台上，血溅三尺。

龙头还在说着话：&ldo;李世民!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亏你允诺救我，不救也罢，怎还助那魏徵追斩我?快快出来!与我到阎王处说理!&rdo;

桓乐品出了些趣味，站上椅子好奇观赏，眼底倒映着戏台上的演员，也倒映着俗世的灯火，透亮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犹未尽地坐下，兴致勃勃地说：&ldo;这戏新奇，魏大人竟也去斩龙了。

不过我们那儿的妖市可比这大多了，就在西市，只是时间不定。

长安常有捉妖道士，朱雀台也不是善茬，万一碰见了，可少不了打一场。

&rdo;

&ldo;朱雀台?&rdo;岑深难得表露出一丝好奇。

&ldo;那是大理寺下属专管妖物的部门，只要跟妖有关的，他们什么都管，只是不被正史记载。

&rdo;桓乐笑盈盈的转着手中的筷子，道：&ldo;阿贵说，现在的人类似乎都崇尚科学，并不相信妖怪的存在，这跟我们那儿一点都不一样。

普天之下，不管是哪儿的百姓，出了什么事都喜欢说妖物作祟。

&rdo;

岑深不予置评。

桓乐又问：&ldo;科学又是谁?&rdo;

岑深依旧言简意赅：&ldo;科学不是人，是探索真理的学说。

&rdo;

桓乐似懂非懂，也不去深究。

真理是什么，比起岑深竟然在跟他聊天这件事来，暂时少了那么一点吸引力。

可这时面来了，桓乐揉着空空的肚子，又移情别恋了。

贪睡的阿贵终于醒来，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ldo;你就不怕再也回不去?&rdo;

眼前的少年似乎不知道担忧为何物，明明身处一个巨大的困境，依旧心大得没边。

闻言，桓乐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说：&ldo;可我来都来了，不看一看再走么?我娘常说，掉下山崖不要紧，山崖里还有武功秘籍。

&rdo;

&ldo;少侠这话说得倒是好。

&rdo;阿贵点点头，说：&ldo;老夫作证，山崖底下真有武功秘籍，我就亲眼看见有人掉下去过。

&rdo;

桓乐登时来了兴致，跟他打听。

岑深看着这一妖一龟，觉得自己大概是傻了，还是吃面罢。

时间很快到了六点十分，等车的妖怪们都三三两两地拎着行李往坊外的站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