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凌一举一动落在苏凝紫的眼里，让她总觉得这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鬼祟，苏凝紫把野果子推到一边，站起来狠狠瞪了李昭凌一眼，起身带着马去吃草。

李昭凌顿时感觉有些尴尬，他看着苏凝紫走远了，才走到不远处的大石头旁盘腿坐下来。

宋牧之扬起嘴角，站起来一步步靠近，挨着李昭凌坐下，说：&ldo;这丫头脾气不好，可是嘴硬心软，你无需介怀。

&rdo;

李昭凌僵硬着点了点头，越发紧张局促。

他虽然性野敏捷、杀伤力强，可坐在宋牧之身边，依旧是一派少年模样，即便健硕，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不通人事。

他微微抬头，刚好对上一双赤黄的眸子。

宋牧之正襟危坐，自带一股傲然气魄。

尤其是这个角度，李昭凌的视线刚好越过这个人的胸膛，把他整个身量瞧在眼底。

顿时思路一滞，不知怎么就想起水汽氤氲的那个夜晚，如今回忆起来，全然只剩下宋牧之不着一缕、头发滴水的模样，脸不自觉得又红了。

&ldo;哈哈……&rdo;宋牧之看到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取笑道，&ldo;总是羞答答的，你属猫的吗?&rdo;

&ldo;……&rdo;

一句话让李昭凌又慌了神，宋牧之看他耿直，便不好意思再揶揄，拍着他的肩膀说：&ldo;最多半个时辰，我们就要越过北魏的边境，到达慕城进入宋家军的营地。

&rdo;

李昭凌忽而抬头，一双黑色眼珠愈发透亮，问道：&ldo;北魏?&rdo;

宋牧之点点头，说：&ldo;以后，北魏就是你的国家，宋家军便是你的根。

&rdo;

李昭凌回得简单，却笃定有力：&ldo;嗯，我一辈子跟着你。

&rdo;

宋牧之愣了一下，继续说：&ldo;军内有训，不得寻衅滋事、不准好勇斗狠、不能随意伤人。

你做得到吗?&rdo;

李昭凌凝视着宋牧之，直到看清他黄色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说：&ldo;能。

&rdo;

宋牧之看着他，认真道：&ldo;这连绵不绝的大山亘古不变，几千年上万年世代留存，可这世上，唯有一样东西比这山重，那便是男人的承诺，所以，请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rdo;

宋牧之站起来，错过李昭凌朝着马走去。

李昭凌看着他的背影，站起来大喊：&ldo;你放心，我记住了!&rdo;

再翻过一座山，从山顶上奔袭而下，宋家军的战营落在山后的平原，密林遮掩，气势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