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看着她面上的笑，终归是什么都未曾说。

她落下了手中的布帘，面上也跟着挂了个素日里的笑，一面是朝人走去，一面是娇娇说道：&ldo;母妃这是要做什么?&rdo;

许氏握着霍令仪的手让人坐在了自己的身边，闻言是轻轻笑了下：&ldo;你柳家伯母今儿个送来了一道折子，邀咱们明儿个去家中用膳，我已应下了…&rdo;她这话说完是跟着稍稍一顿，一双柔和的眼眸朝身边人看了过去。

即便上回晏晏已与她说过了和信芳的事…

可许氏私心总觉得晏晏和信芳是再好不过的一对了，若真有什么矛盾倒不如趁早说开…因此冯氏送来了这么一道折子，她是想也未想便应了下来。

许氏想到这便抬了抬手，却是让知夏领着其他丫鬟先往外头去，等屋中人走了干净，她才握着霍令仪的手柔声说道：&ldo;不管如何，你与信芳也是一道长大的，冯氏更是自幼看着你长大的…她既送来了折子，咱们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rdo;

她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之间却还有几分小心翼翼，一双眼睛更是一错不错地看着霍令仪，生怕霍令仪不肯答应。

霍令仪闻言却未曾说话，她只是掀了一双眉眼朝许氏看去。

自打父王去后，这还是她头回见到母妃这般，她心下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即便她再不喜欢冯氏和柳予安，却也不忍让母妃失望，这说到底终归是母妃的一场心意。

霍令仪想到这，眉眼便又泛开了几许笑，她任由人握着手，口中是跟着一句：&ldo;自然是该的，我也许久不曾去柳家探望伯母了。

&rdo;

许氏听得这话终于是松了口气，连带着面上的担忧和踌躇也尽数消散。

她仍旧握着霍令仪的手，一面是指着面前的这些东西与霍令仪柔声说道：&ldo;这些衣裳是前些日子给你做得，原本是念着你下个月生辰可以穿，左右离你生辰还有段日子倒也不必着急…&rdo;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ldo;这些首饰都是我的嫁妆，如今我年岁大了倒也不适合戴了，我选了一副头面正好配你的衣裳。

&rdo;

许氏说到这是拧头朝霍令仪看去，眉眼温和，声音轻柔：&ldo;晏晏，你瞧着如何?&rdo;

霍令仪难得见母妃这般有兴致，闻言便也笑跟着点了点头，口中是道：&ldo;母妃选得自然都是好的。

&rdo;她口中这般说着，面上也是带着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只是心下的思绪却又跟着转了一回。

她透过烛火朝母妃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欢喜意，袖下的手忍不住是又收紧了几分‐‐必须得让母妃早点认清那两人的真面目了，若不然就凭母妃待那两人的信任，日后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来。

…

夜色已深。

大观斋中，杜若和红玉正在拾掇明儿个出门要穿得衣裳和首饰…霍令仪耳听着她们在外间细声细语说着&ldo;这幅头面真好看&rdo;、&ldo;这件衣裳真精致&rdo;，眉心便又紧拧了几分，手中握着的书也跟着放了下来。

书册落在脚凳上撞出沉重的声响，大抵是因为这么一层缘故，外头的声音终归是消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