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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3页）

&rdo;他的声音一直是浑厚厚重的，极少有这般无力的情况，但即便无力，也是低低沉沉的，如同微动的洪钟一般。

清明实在是气不过他现今的模样，气愤道：&ldo;你不要这般，你这个样子简直就好像是放弃了一般！

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黑无常吗？！

你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个懦夫！

就连白无常那个尖酸刻薄的家伙现在在我的心里都比你好上一万倍！

&rdo;

清明一直是清冷大方的，不带一丝波澜的，黑无常从未想过他竟然有这个机会看到清明气愤的样子。

他的笑意微冷，手中的动作骤停。

阎罗早就感受到了这气氛的压抑，慢慢踱步到清明的身边，嗫嚅地扯了扯清明的衣角，糯糯地喊着：&ldo;清明姐姐……&rdo;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也有一丝委屈。

他狠狠回过头，恨恨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只是，这一刻，黑无常却是没有那个闲心逸致去观赏那包子脸上作出狠毒表情的可爱模样，只是木木地回应清明的愤怒。

&ldo;我本来就活了那么多年了，凡人尚且有生老病死，我们作为神仙自然也会失足落水的一天。

&rdo;

清明愤怒的表情一滞，脸上的表情转为惊诧，她喃喃问：&ldo;你竟然是这般想的？&rdo;她的表情有片刻的失神，她抿了抿唇，余光注视着脚下的一隅，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又道：&ldo;那你可曾想到过那些被留下来的朋友、亲人、或者……关心你的人？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被留在原地只能孤独等候的人心中是多么绝望？你一个人拍拍屁股潇洒地离去，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些被留下来的人？你难道也要让他们一直一直乃至永生只能一个人无望的站在原地吗！

？&rdo;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喊道：&ldo;你怎么不想想白大人！

？他在幽都只有你一个至亲！

&rdo;

黑无常嘴角的冷笑渐渐凝结，他僵硬地扯住几乎要垮下去的嘴角，硬声道：&ldo;他不止我这个义弟，除了我……&rdo;

黑无常正想说，他还有钟馗大人、酆都大帝……

清明不耐烦地打断他：&ldo;但是他的亲人只有你。

&rdo;

这下，黑无常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该怎么说，说他不止他一个亲人？他努力思考了一下，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小白身边的人寥寥无几，好像确实，几万年来，唯有自己是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的，跟他相熟的人似乎也真的只有他。

怪不得，民间的凡人总说：黑白无常，形影不离了。

只是，黑无常哪会只有他一个？他走了，自然会有接替他的人，就像当年&ldo;温默珏&rdo;走了，他代替了他的位置……

他何必关心这些。

&ldo;等我死后，自然会有人接替我，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是他的亲人。

&rdo;黑无常冷冷地道，一点也没有平日里暴躁易怒的模样。

清明无话可说了，她眼色复杂地盯着那个明明平时一直冲动易躁，一点就着的黑无常半响说不出话来，她突然发觉，她现在是一点也不能理解他这个人了。

她身边的阎罗担忧地握住了清明微微发白的手掌，将它们握在他幼小的手心中，不停地摩挲。

清明回过神来，给了阎罗一个温润的笑颜，才重新抬起头，望着那个不知又在想什么的黑无常，平静道：&ldo;当年你是为了我才遭受天罚，我自觉欠了你很多，才这般尽心尽力，我自认为看人很准，万万没想到你给我一个当头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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