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侧身倒在地上，没有眼睛，只能通过气息和声音辨认方向。

灵间咽下一口什么，许久后才说：&ldo;回家。

&rdo;

&ldo;是么……&rdo;妖魔的身躯轰然倒了下去，&ldo;我什么都没有……我凭借本能知晓自己该与妖魔为敌……可是后来那个念头变成了……恨天下、恨姓黎的……&rdo;

那张嘴一张一合，最后停留在保持微笑的状态，抓着魑离的明朗回头望着妖魔倒下，发出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吼声，刹那间扑了过来，一手锋利的指甲刺穿少年胸膛，却愕然发现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没有血脉张合搏动。

灵间低头看了一眼，轻声说：&ldo;那不是你的念头，你，早就不是世间人了，那些念头只是明朗的，其实……&rdo;

&ldo;我们妖魔的愿望从来都是一样的……如人一般，想要爱，想要被爱……&rdo;

他转头看着魑离，一如往日微笑：&ldo;姑娘，但我还贪心地多了一个愿望，想要大家都好好的，所以啊，就要付出更多吧。

&rdo;

魑离骤然反应过来，跌跌撞撞扑过去：&ldo;灵间！

灵间‐‐&rdo;

少年躺在她怀中，秀逸的面容逐渐青灰惨败：&ldo;我也……早不是世间人……摈弃失去双眼就该死了……幸得红婴姑娘一分力量……苟且了却心愿……&rdo;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魑离擦了一把脸，发现自己抱不住这个人了，他的身体在崩塌，化为碎裂的光和流沙在指间流逝。

风一过，无数的碎屑飞扬往更加高和远的地方去了，仿佛一场梦结束，梦里的人走了，做梦的人终于醒过来了。

同样抱着一手粉尘的明朗撕开声音哭嚎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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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英修起身走过来，向来镇定的脸上轻微地抽搐着，他看着明朗怀里妖魔留下那些的尘，想说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不知为何心里还是那么的空，那么的茫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想要恸哭的冲动会折磨着他，明明只是一只死去的妖魔，明明一切都该结束了。

但他还是跪在地上，十指生生扣进地面，像是想要紧紧握住那些粉末。

魑离扑过来将他抱在怀里：&ldo;不要怕……不要怕……我还在啊……&rdo;

&ldo;我没有……&rdo;他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却在这个温暖的拥抱中，终于忍不住落泪。

这里是人界和妖魔界的交界处，风吹过三千里后在此也会留步，所有的爱恨痴缠都从这里开始，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在这里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