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就在一侧，是伸手可及的距离。

安安静静躺在那儿也不言语。

他却知破军定然不曾入睡，伸手去戳了戳他肩膀。

秦疏转过脸来对着他，借着星光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面目却看不清楚。

然而看不清楚，少了白日里明火下的剑张弩拨，仿佛两人都不必再处心积虑处处提防，反而可以谈上一谈。

秦疏仍旧不说话。

&ldo;小疏。

&rdo;他平心静气，在心里稍一斟酌，仍是这样叫他。

&ldo;泽国早晚要亡。

&rdo;

第10章

看不清秦疏的表情，于是他慢悠悠地接下去。

&ldo;可不是?武将无人可用，文臣只知清谈误国。

大小官员只重侈华享乐，朝纲腐朽崩坏，早已日程月累病入膏荒。

&rdo;他漫不经心地道，甚至话里还带了含混的笑意。

&ldo;到时你要是没有地方可去，不如我收留你。

&rdo;

秦疏坐起来，挡住了他头顶一片微弱星光，仍旧是一片朦胧的影子。

&ldo;事情尚未成定局，殿下不必言之过早。

&rdo;破军的语气并没有多激动。

他大多时候都是笑脸迎人，此时看不到笑容。

平静清脆的话音听来有种冷硬而锐利的感觉。

少宣稍一斟酌，觉得他这口气虽凌然迫人，但破军处事沉稳，纵然再如何愤懑，也不是立即就会拿刀给自己扎几个透明窟窿。

料定这一点，倒觉有趣得很。

笑了笑：&ldo;拿一个太子要挟，就是万全之策?&rdo;

&ldo;殿下置自身安危于不顾，可佩得很。

&rdo;破军到底克制，稍稍一顿，语气便平缓下来。

&ldo;在下为人臣子，食君之禄分君子忧，尽人事而已。

不劳殿下挂心。

&rdo;

&ldo;你那来路不明的毒药，还不知几时就会发作，这事和性命相关，我怎么就不用挂心?&rdo;少宣很是不满。

&ldo;殿下一直疑心我带着解药，秦疏确实没有。

这里总共也就剩这几份伤药。

殿下若是不信，不妨拿去一样样试试。

&rdo;秦疏似乎是笑了笑，扬手丢过一件东西来。

他听风辨位的工夫到家，这般丢过来，少宣也只需一抬手，正好抄在手中。

捏捏手中的袋子，里头似乎有两个瓷瓶，此外还有几粒药丸。

他虽认得些药物，但也不是精通。

此时黑灯瞎火，仅凭气味那能认出都是些什么。

以秦疏的小心缜密，纵然身上带着解药，也不会当真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