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您也快休息吧。”

迟晟：“那我的安慰奖呢？”

哪来的见鬼的安慰奖？

温故瞪眼。

迟晟就含笑回望着他。

“……”

温故又被看得脸红了。

然后他抱住了迟晟的脑袋，起身在迟晟的额头位置亲了一下，接着一秒内缩回胶囊椅，按下了睡眠模式，丢出一句“晚安”

后，就把自己裹成了个密不透风的蚕蛹。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得迟晟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温故才听到迟晟压着笑音的声音响起：“嗯，晚安。”

·

早晨五点刚过，迟晟便轻声把温故叫醒了。

他弯着腰，脑袋靠得温故很近，昏暗的灯光下，像是一只怪兽。

他看到温故懵懂地睁开了眼睛，视线逐渐在他的脸上聚了焦。

他等着温故的反应，或许会是跳起来。

然而温故只是从毯子里伸出手，软乎乎地搭在了他的脑袋上，把他推远了一些。

“您太近了。”

迟晟：“……”

迟晟：“我以为你会被吓到。”

温故懂了。

“01叫人起床的方式一定就是跟您学的吧。”

迟晟：“……”

温故：“……”

居然不反驳。

迟晟指着窗外，“马上日出了，快点起来看。”

温故掀开毯子坐起来——飞船已经在海洋的云层之上了。

云层稀薄，往下是漆黑的海面，往上是如墨的天穹，世界在视野里被折叠成了一个无垠的平面。

仿佛天地间就剩下这个船舱里的小小世界。

温故还来不及感慨什么，日出便开始了。

太阳远远地从大气层的尽头扔出了霞光。

所有的云层、海面、天空一瞬间都被改变了颜色，绚烂得像是百花盛放、又像是流沙倒涌成了金。

世界的分界线被模糊了。

这一刻的世界是暧昧不清的，是皆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