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相其实挺柔和，浓眉微弯，棕发绿眼，眼睛在某些光线下更像是棕色，偶尔才能看出绿，眼形深邃但不显锋利，鼻子比较高，但配合嘴唇的形状来看又挺协调。

怪不得他能赢得杰里的信任，假装派对摄影师的时候也不会吓到小朋友，因为他长得本来就不凶……再穿个摄像背心，还挺适合假扮那些职业的。

之所以从前莱尔德没有这样想过，是因为他比较熟悉列维自然状态下的表情，尤其是&ldo;非常不耐烦又要假装冷静&rdo;的表情。

每次&ldo;偶遇&rdo;时列维都是那副样子。

那个实习生不是这样。

那人不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也不会用嫌弃的眼神看人。

他看着&ldo;老师&rdo;的时候基本面无表情，像个机器人一样，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的神色就会鲜活起来。

莱尔德想起打雪仗的时候。

十一岁的莱尔德能分辨出大人的不同态度：什么是真切的交流，什么是高高在上的敷衍。

总之，一开始实习生是在敷衍小孩，但随着雪越下越大，头发上的雪片越来越多，他竟然认真了起来，开始在雪地里追求真正的胜利。

年少的莱尔德输得一塌糊涂，不甘心地在雪地上直打滚，实习生指着他笑，简直幼稚得像莱尔德的同龄人。

结着冰晶的棕色短发，柔和的眉眼，棕中带绿的瞳色，呼着寒气哈哈大笑的嘴巴……

现在闭上眼，莱尔德还能隐约描摹出那个幼稚鬼的样子。

想来也奇怪，那时他输了，却仍然很开心。

那段日子奇怪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他期待见到专家和实习生，又害怕参与他们的诊疗，他前一秒还尖叫着诅咒他们，下一秒又期待和&ldo;新朋友&rdo;见面，他每天都像发疯一样地畏惧着什么，然后又像忘记梦境一样把它迅速忘掉……

&ldo;莱尔德?&rdo;

列维叫了他一声，莱尔德没反应，列维又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这才突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ldo;什么?&rdo;莱尔德看看列维，又看看艾希莉。

列维问：&ldo;你怎么了?刚才你突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眼睛都直了。

&rdo;

莱尔德摇了摇头，伸展了几下胳膊：&ldo;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把她抱到什么地方去……&rdo;

列维依然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ldo;是的，我们带着她往前走一点。

我在前面发现了一样东西，你们肯定会很吃惊的。

&rdo;

&ldo;什么东西?别卖关子，提前剧透一下!&rdo;

&ldo;一辆车。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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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绕过几块岩石，前方是起伏不平的戈壁，土丘旁停着一辆白色的两厢家庭车，车子看上去还挺新的，只是有点脏。

&ldo;太好了!&rdo;杰里大叫一声。

肖恩却没这么乐观：&ldo;不要高兴得太早。

这真的是车吗?万一其实它是别的什么，只是在我们眼睛里表现成车的样子呢?&rdo;

列维抱着艾希莉走过来，把她放在附近一处斜坡上，然后走向车子。

他站在车尾处，拍了拍后备箱门，有点小得意地说：&ldo;我觉得它应该是真的车。

你们过来看看。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