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眼下的确郑重，只是这郑重之下，看到的其实是其他的东西，而不是这些账目。

不过话到嘴边王语嫣倒是并未直接说，只道了一句，“我们一起会更快一点。”

慕容复好像被这个理由说服了，最终点了点头。

灯火渐渐燃烧着，灯油顺着蜡烛边缘落下，仿佛能够燃烧很久，若是现在有人进来，大抵就能够发现眼前的这一幕，明明静谧的能够听到毛笔书写，灯芯燃烧的声音，却是带着说不出的温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王语嫣不由得有些发困，只是目光看看身旁人，就又撑了下去。

如此反复，到最后困倦得不行，倒是被回过头来看她的慕容复，全部看在眼里。

他思索片刻，随即把王语嫣的账目收走放在一旁，抬起袖子，一道内力过去，烛火瞬间熄灭，眼前顿时一黑，直到外面透着窗子打进来月光，在眼底重新清晰了起来。

此时此刻，王语嫣本就是极为困倦，脑子里面都有些木，只是目光仍旧忍不住去追随这眼前人。

即便是在黑夜之中，背对着月光，让她看不清样子，但是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她的表哥，是她的凤凰。

不等她仔细看过去，他就顺势抱住了她，不由得让王语嫣愣了一下。

江湖之中不拘小节的很多，慕容家在江湖中声名不小，或多或少沾上了不少的江湖习气，表哥自然也是如此，但是即便这样，表哥也并非会把礼节之说，扔的半点不剩，他们之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换言之，在她房中过夜这种事情，着实没有过。

并非她不想时时刻刻的看到他，而是下意识的这么以为着，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反身环住他的腰，把整个人埋在他怀里。

困意逐渐席卷着她，一夜无梦。

只是醒来的时候，身边却是没人了。

身旁不曾留下温度，证明了人可能早早地就走了，鉴于被子上也不曾留下什么多余的褶皱，就说明表哥离开的时候，比她想象中的要更早。

或许是她刚刚睡着的时候，也或许是天刚亮的时候。

他在守着她。

她不需要下药，也不需要把他关起来，更不需要让他只看见她一个人，虽然这样算不得时时刻刻，虽然没碰到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把人带回来的冲动，但是这样也并不坏。

有些东西本就是这样，当发现可以更大程度拥有的时候，就会想要再进一步，内心的阴暗面也就再度加大。

尤其是在不需要压制，也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候。

而此刻，或许可以不这样。

坐直了身子，晨光随意地打在手上，仿佛接住了光似的。

去寻他的时候，他还未醒。

王语嫣想了想，索性直接把昨晚未做完的事情继续看了下去，等到看完出来手边上这些，都已经到了中午，暂时放下手上的事情，就朝着那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