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使唤，当即有些恼，又不敢真生气，只好攥了攥拳，起身去给他倒茶。

程漆又把手支在桌面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ldo;磨蹭什么。

&rdo;

陶枝抿住唇，拿着茶壶给他斟上七分满，然后直起背，退后一步看着他。

程漆盯着那盏茶瞧了一会儿，然后才漫不经心地端起来，抿一口。

&ldo;凉了。

&rdo;

陶枝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紧紧捏着壶把，转身就往外走：&ldo;我再去煮一壶新的。

&rdo;

&ldo;慢着‐‐&rdo;程漆的眼睛半睁不睁，还笑着，&ldo;算了，我不想喝。

&rdo;

陶枝停下，闭了闭眼，心想：不想喝还叫我倒?

她可知道什么叫吃人嘴短了，陶枝拼命安慰自己，这是看在阿婆的面子阿婆的面子，呼出口气，转身勉强朝他笑了一下。

程漆慢悠悠地补充道：&ldo;院子里的衣服干了，你收了去‐‐眼里没活儿可不行啊。

&rdo;

陶枝咬着嘴唇看他啊，玻璃珠一样的浅色瞳孔又亮又润。

她终于明白了，昨晚他哪里是示好，分明就是警告!

程漆好整以暇地歪着头看她，素来淡漠的脸因为捉弄而露出笑意：&ldo;怎么?&rdo;

陶枝瞪着他，白腻的脸上涨出红晕，几度想夺门而出。

这时阿婆正好从侧门进屋：&ldo;阿枝啊‐‐&rdo;

陶枝顿时被钉在了原地，吸了口长气，然后转身对阿婆道：&ldo;我去把院子里的衣服收了。

&rdo;

她跑得飞快，发尖在空中旋出一个弧度，程漆看见，嘴角也跟着勾起一个弯。

阿婆走过来&ldo;啪&rdo;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ldo;你又怎么人家了!&rdo;

&ldo;没怎么啊，&rdo;程漆转过头，从门里看她垫着脚一件件把衣服摘下来，腰肢被拉成细细的一圈，&ldo;说会儿话。

&rdo;

阿婆将信将疑，又打他一下：&ldo;你不许欺负她。

&rdo;

程漆站起身，慢慢往门外走：&ldo;哪儿能啊。

&rdo;

陶枝摘下一件就搭在臂弯里，很快抱了厚厚一摞。

程漆身量高，衣服重又长，她得半举着胳膊，很快就酸得受不了，更别说还晾着些毯子褥子。

程漆就靠在门上看她，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ldo;哎‐‐你怎么笨手笨脚的?&rdo;

陶枝咬着牙不理他，艰难地把衣服换到另一只胳膊上。

她从前既没洗过衣服，也没收过衣服，从来不知道穿在身上轻轻便便的东西抱起来这样重。

程漆看着她恼火的后脑勺，琢磨着猜她还能忍多久：&ldo;拿住了，掉了重新洗。

&rdo;

过一会儿阿婆忙完了出来，看她费力地垫脚抱着衣服，赶快小步过去：&ldo;那么多你抱不住，哎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