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拿了件最普通的麻制长衣，搭在肩头，笑道：&ldo;没有，怎么的？&rdo;

胡沐张了张嘴，又跑出去拿了内衣衫回来，递到季常面前：&ldo;这……是新的，我……没穿过。

&rdo;

季常接了过来，从从容容在胡沐面前换上，胡沐平日见季常，总是法术来法术去，做什么都是一眨眼的事，现在看他与凡人无二地更衣，倒觉稀奇，却不好意思看。

&ldo;你别过脸做什么？先生穿衣服的样子很奇怪么？&rdo;季常停下手，问。

胡沐腼腆笑笑：&ldo;不是，先生这样，好像真变成了凡人。

&rdo;

季常笑道：&ldo;我是断不能变成凡人的，不过平日不用法术这点，我大概还能管管自己……哎……&rdo;胡沐比他矮一点，腰身也比他还纤细些，衣服有点紧，他禁不住又用了仙术，调整了大小，&ldo;咳，我就偶尔用用……&rdo;

胡沐知他迁就，心下感动：&ldo;先生，不用刻意的。

&rdo;

季常才弄好了衣服，却又犯起愁来：&ldo;我不会弄梳头啊。

&rdo;

&ldo;啊？&rdo;

&ldo;我小时是宫女帮梳的，长大后，用仙术一挽便好了。

反正男子么，也用不上什么花式……&rdo;他一屁股坐在镜前，手上玩弄着梳子，却真不知从何下手的模样。

胡沐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季常恼了，一拍梳子，赌气披着满头乌发就要往外走，把胡沐吓了一跳，忙去阻止：&ldo;我替你梳就是了。

&rdo;

季常本也是吓吓他，心满意足地坐在镜前，感受胡沐小小心心地拢起那些头发，一下一下地梳，动作轻轻款款，生怕弄痛了自己。

他心里一动，抓过胡沐的手放到嘴边亲，胡沐一惊，好容易拢好的头发又全掉了下来。

&ldo;你过去总拉着我的手亲做什么？&rdo;季常望着镜子里的胡沐，含笑问道。

&ldo;我……&rdo;胡沐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趁季常发愣，抽回手，又帮他梳起头来。

他第一次这般大胆，弄得季常惊喜莫名，暗自欢喜，两人心照不宣，好似吃了蜜，竟都不说话，一个梳，一个便老老实实坐了任他摆弄。

好容易挽起了季常的头发，又用头绳缠了，胡沐才问：&ldo;这样好么？&rdo;

季常侧头看了看，十分满意，却见镜中胡沐头也未梳，衣服也未整好，便问：&ldo;你呢？&rdo;

&ldo;我得洗个澡。

&rdo;胡沐道。

季常这才想起自己又不自觉净了身子，想到没能和胡沐湿湿脏脏地搂在一块，懊恼不已。

此时天又亮了些，他只得随胡沐打水入房，看他赤身踏进木桶，一阵心荡神漾，上前把他从腋下支起便亲，胡沐忙道：&ldo;一会儿还要去接胡爹爹，等到晚上罢！

&rdo;

季常想想也是，只得坐在一旁等待，怕一发不可收拾，只得转过头，不好再看。

胡沐洗了一阵，无心问了一句：&ldo;先生，以前就没碰过梳子？&rdo;

&ldo;有啊……上次荆水神女叫我帮她梳头……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rdo;季常正看着穿外透进的天光，想着现在是什么时候，随口答道。

可这一答，胡沐便沉默了，季常才知道失言，忙补上一句：&ldo;我过去得意，少不得有些应付，不过都几百年前的事了。

你不要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