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先生，先生……&rdo;胡沐轻推了几下，没推醒他，便加大了力道：&ldo;先生，先生！

&rdo;

季常&ldo;哇&rdo;地一声坐起来，瞪大双眼，只模糊地看一个白衣少年站在那里，疯了一样站起来拉住他双手道：&ldo;霖儿，快跑！

他们要杀我们！

快……我们……先出去再说！

&rdo;

胡沐反握住他，高声道：&ldo;先生！

先生！

你看清楚，是我！

我是沐儿！

&rdo;

季常一怔，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嘴动了一下，想说&ldo;是沐儿啊&rdo;，却发出声来，放了胡沐的手，颓然坐到床上，双目无神。

胡沐走到他面前，见季常的表情和在江南龙宫见时一模一样，在月光中，更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头发已被汗水湿透，不禁心痛，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季常把头靠在胡沐胸前，直到听见孩子有规律的心跳声，才缓过神来，小声说：&ldo;沐儿，我也不知道，是想他，还是害怕……&rdo;

&ldo;叫我林儿罢，先生，不要紧的……&rdo;

季常在胡沐胸前抽动了两下，才说了个&ldo;林&rdo;字，就小声呜咽起来。

胡沐轻抚他肩，好像在安慰自己的白马一样。

&ldo;霖儿，我好想你，我还是怕，我不喝酒就睡不着……&rdo;过了这几百年，季常终于能哭出来，像个孩子。

第17章

十七章

季常确实做恶梦了。

关于中魔毒之时的记忆，其实是一片空白，但他当年中毒较轻，在黄大人被杀，魔军大败溃散之时，就已经处于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状态了。

在梦中，他又回到自己身上魔毒作用减轻的时候：身边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弟弟，浑身上下散着不祥的紫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十分可怖。

城外，杀声震天。

他冲出去，好容易在同样泛着紫光的魔军里打听清楚，自己和弟弟站在叛军一边，一起攻打天庭，如今，大势已去……霎时，满心的困惑、惊惶、愤怒、担心挤得胸膛要爆裂开来，他猛得抓住一个魔将，狠狠问：&ldo;黄启业呢？&rdo;

&ldo;季将军，你这是什么话！

昨天不就知道，黄大人早被赵毓大军拿住，灰飞烟灭了么？&rdo;

等他弄清楚一切，便跌跌撞撞跑回大殿，对坐在高高宝座上的季霖喊道：&ldo;我们中魔蛊了，如今赵毓已要攻到城下，趁现在包围还不紧，快逃罢！

&rdo;

季霖眯起漂亮的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走下台来，停在他面前，伸出双手，轻轻搭住他的双肩，柔声问：&ldo;五哥，你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