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站定在城门前，她的父亲和哥哥也已经等待在这里，打扮华丽得像要去拍张流传百世的王室全家福，国王手里甚至还捧着已故王后的遗像。

金乌看着母亲照片上过分明媚的笑脸，一下子觉得鼻子有些酸，还是抿紧了嘴把不甘地情绪都压下去。

雷亚已经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咬着牙说：&ldo;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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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徒劳地闭上了嘴。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为了守住王室的荣光付出了所有的努力，还是徒劳。

门被缓缓拉开，城堡外阴沉的光线照进来。

门外的人们倒是有一瞬诡异的安静，兴许是还记得王室出行要保持安静的旧条例？不过也只有一瞬而已，很快人们就肆无忌惮地讨论起来，还有不少人转过身去和落魄的王室合影。

这倒确实是值得一拍的场景，如果她也是围观人群中的一员，说不定也会拍个合照。

金乌有些漠然地扶着国王一步步朝帝国大道中央走去，那里摆着国王的王座，想来是他父亲的位置，她跟她哥哥，大概是要金童玉女似的往那一站。

国王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她温柔地回握，没关系，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国王落座，金乌惊觉自己很少有这样俯视他的机会，她看着他王冠下的脑袋顶，有些不着边际地想，也许没有了美容和内分泌调节，帝国人民会惊讶地发觉国王殿下是个秃顶。

虽然以两百多岁的平均寿命来算，五十多岁的国王可能还算是个青年。

但总有那么一天的。

人们会忘了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对他平凡落魄的模样习以为常，那些曾经属于他的荣光，会变成另一种版本的故事流传下去。

人群突然沸腾起来，金乌注意到身边士兵的呼吸都更加紧张了‐‐看来是那位战神出现了。

戈维尔&iddot;默尔斐斯在三人面前站定，他背着光站着，高大的身影把国王拢进阴影里。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俊美的脸庞冷漠得不近人情：&ldo;我刚刚在想，要不要对国王陛下行礼。

毕竟此刻还没有进行罢黜仪式，您依然是国王，按照法典我该对您行礼。

但这是旧的规矩了，你也即将成为旧的国王，最重要的是……你我都清楚，我对你已经没有半分尊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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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已经没有愤怒的力气，他抬头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看好的年轻人，有些疑惑：&ldo;那么你之前，曾经真正地尊敬我吗？&rdo;

戈维尔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ldo;在我发现您是个废物之前，年轻的我确实曾被您王冠的光芒迷惑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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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肩膀一瞬间紧绷，雷亚猛地握紧了拳头，金乌在他一步跨出去之前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

戈维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雷亚红着眼瞪他，无声地说：&ldo;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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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维尔收敛了笑意，眉头不可抑制地拧了拧。

雷亚倔强地与他对视，戈维尔身边的副官紧张地问：&ldo;怎么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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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维尔平静地摇了摇头，议会的大人物们都已落座，他转身往自己的高台走去，那是他的舞台。

国王轻声问：&ldo;雷亚，你为什么愤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