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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究竟是什么呢?
我在《乡关何处》一文中作了这样的表述:
我们的故乡也许是一个曾经很成器的地方,它的&ldo;大器&rdo;不知碎于何时,碎得如此透彻,像轰然山崩,也像渐然家倾。
为了不使后代看到这种痕迹而伤心,连所有的碎片也被湖水淹没了。
区区如我,至多是一枚不知如何来到岸上的带有某种文明光泽的碎片罢了。
没有资格跻身某个遗址等待挖掘,只求在某种重温和反思中约略懂得自身。
已经碎了,不怕再碎,只求在与蒙昧和野蛮的搏斗中碎得于心无愧。
无法躲藏于家乡的湖底,那就陈之于异乡的街市吧,即便被人踢来踢去,也能铿然有声。
偶尔有哪个路人注意到这种声音了,那就顺便让他看看一小片洁白和明亮。
‐‐正是这番意思,使本书有了现在的标题。
(一九九四年四月)
5
自序四(《山居笔记》序)余秋雨
连载:出走十五年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作者:余秋雨 《山居笔记》一书的写作,始于一九九二年,成于一九九四年,历时两年有余。
为了写作此书,我辞去了学院的行政职务,不再上班,因此这两年多的时间十分纯粹,几乎是全身心地投入。
投入那么多时间才写出十一篇文章,效率未免太低,但我的写作是与考察联在一起的,很多写到的地方不得不一去再去,快不起来。
记得有一次为了核对海南岛某古迹一副对联上的两个字,几度函询都得不到准确回答,只得再去了一次。
这种做法如果以经济得失来核算简直荒诞不经,但文章的事情另有得失,即所谓&ldo;得失寸心知&rdo;。
在总体计划上,这本书是我以直接感悟方式探访中华文明的第二阶段记述。
第一阶段的记述是《文化苦旅》,那本书中的我,背负着生命的困惑,去寻找一个个文化遗迹和文化现场,然后把自己的惊讶和感动告诉读者。
但是等到走完写完,发觉还有不少超越具体遗迹的整体性难题需要继续探访,例如‐‐
对于政治功业和文化情结的互相觊觎和生死与共;
对于文化灵魂的流放、毁灭和复苏;
对于商业文明与中华文化的狭路相逢和擦肩而过;
对于千年科举留给社会历史的功绩和留给群体人格的祸害;
对于稀有人格在中华文化中断绝的必然和祭奠的必要;
对于君子和小人这条重要界线的无处不在和难于划分;
……
这些问题如此之大,当然不可能轻易找到答案,我能做的,只是招呼读者用当代生命去感触和体验。
这便构成了《山居笔记》的基本内容。
稍稍年长的读者应该记得,这些问题在十年前公开谈论并不方便。
当时,哪怕是给清朝统治者以更多的正面评价,把民间金融业全面破碎的主要原因归之于太平天国运动,或者在不设定&ldo;唯心主义&rdo;的批判前提下充分肯定朱熹,在维系社会管理和文明传承的意义上称赞科举制度,都会引起不少左派批判家的警惕,更不要说打破时限大谈&ldo;流放&rdo;、&ldo;小人&rdo;、&ldo;围啄&rdo;这些很容易让人产生现代联想的命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