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家握着她的手，垂下了头去。

他松了口气，却又开始呼吸困难。

&ldo;马大夫?&rdo;关乐花不明所以，轻轻地去摸他的头。

马千家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ldo;为什么要让别人认为是妈妈杀了我爸?&rdo;关藏看着关静园的手背上的针头。

关静园歪着脑袋，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的外孙，&ldo;您明明知道是我。

&rdo;

&ldo;是你妈妈。

&rdo;关静园口齿不清地回答‐‐他确实身体出了问题，为了避祸躲进医院，却突发脑中风，半身不遂。

&ldo;妈妈在幻想，那一刀是我刺进去的‐‐我很确定，外公只是觉得这个说法会将对关家的打击降到最低，对吗?一家人两个疯子，不能连外孙都成了杀人犯。

&rdo;

&ldo;事实就是你妈妈!&rdo;半边身子都动不了，却依然气势惊人，毫无颓然。

关藏轻轻地笑起来，&ldo;好吧，我们不争这个。

外公，外婆死的时候，妈妈死的时候，您有没有后悔过?&rdo;

&ldo;你妈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觉得我不会心疼吗?!&rdo;关静园瞪着他，低声吼道，哪怕这样做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流口水。

&ldo;你们有谁理解过我的难处?

&ldo;你外婆‐‐当年那个形势，我不那么做我们一家三口都活不了，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明白!我那么做还能保住她一条命，保住你妈妈，我背后做了多少事你们没有人知道!

&ldo;你和你妈妈挨打，你以为我不心疼不生气吗?他要是没有改正我能让他再跟你妈妈过日子吗?说到你妈妈……你妈妈跟那个外国人，还怀了孕!这事儿传出去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rdo;

关藏微微一笑：&ldo;为什么要想，我妈妈不会在乎，在乎的只有您，外公。

您还是没回答我‐‐害死妈妈，您后悔吗?&rdo;

关静园鼻翼翕动，颤抖着嘴唇，想反驳，却又半天没有说话。

严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马千家床前，&ldo;关藏的妈妈，是为什么去世的?&rdo;

马千家依然盯着虚空中的一点，轻轻地说道：&ldo;癌症。

&rdo;

关乐花因为咳血和消瘦，不得不去了一次医院。

检查结果已经是肺癌四期，扩散到肝、淋巴和骨，无法手术，身体机能也扛不住化疗，只能回家，因为骨痛而大量服用吗啡类止痛药。

&ldo;根据照顾关藏外婆的保姆的说法，他外婆很大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病去世。

只是没有尸体解剖，直接火化，也无从得知到底的是不是，而且关家在海外的直系亲戚，听说也有肿瘤病史。

&rdo;

严恪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ldo;所以，如果不是因为‐‐&rdo;

&ldo;如果不是因为他妈妈一直被关好几年，也不会拖到肿瘤扩散才发现!&rdo;马千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