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ldo;严人镜!傻逼!你他妈给我出来!&rdo;

他站在东宁研究生女寝楼底下喊，宿管阿姨把着门要报警，他又叫：&ldo;让严人镜出来!我是她弟，她爸让她气死了!不孝女滚下来!&rdo;唰唰唰，楼上伸出一排脑袋来看热闹。

严人镜披头散发地冲下楼，当场就给他一脚，姐弟俩厮打在一起。

谁劝都不好使，打了十来分钟，一个被拽掉了不少头发，一个身上都是鞋印子。

严人镜从手腕上扯下发圈绑好头发，摸摸脸，指着他说：&ldo;我过几天结婚，你要敢弄花我脸，严恪己我就给你泼硫酸。

&rdo;

&ldo;你还结婚?你读了六年博士拿不着毕业证你还有脸结婚?!&rdo;

&ldo;你高中文凭都有脸活着，我凭什么没脸?回你的剧团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rdo;严人镜裹着棉睡袍要往楼上走，被他抓着辫子往门外拖，走到关藏停车的地方。

关藏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瞪大了眼睛看俩人又一阵厮打，开了车门，却不打算劝。

&ldo;你神经病啊严恪己!&rdo;严人镜拖鞋甩飞一只，光着脚站在地上。

他把鞋给她踢回去，看她穿上，才说：&ldo;谁他妈神经病!快毕业了搞什么实名举报?你做事儿之前不动动脑子吗?!白白读了这么多年一场空，你想让你爹咽气啊!告诉你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rdo;

&ldo;我爹不是你爹啊，老头子咽气没你一半功劳吗?&rdo;严人镜比他矮，昂着下巴，拿鼻孔骂他，&ldo;举报是我的事，也用不着你操心!&rdo;

俩人隔着一点距离，在冬夜的寂静街道上，气喘吁吁地互相瞪，呼出的哈气都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他两手撸了几把头发，搓脸，试图冷静。

&ldo;你听我说，严人镜，这事已经了了一年了。

我不管你听到什么有的没的，总之这个结果我接受了，我不在乎，我无所谓，你明天‐‐不，你现在就给你们导师打电话，道歉还是其他什么，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总之你必须要顺利毕业!&rdo;

严人镜觉得好笑似的，两手插着兜：&ldo;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rdo;

&ldo;那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啊!你跟学校说处分不当的时候你怎么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啊!我需要你帮我平反了吗?!&rdo;

严人镜笑了，呼了一口气：&ldo;骄傲自负，任性妄为，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地球都得按照你的意愿去转。

严恪己，你真是从小到大都这个德行!&rdo;

&ldo;对，没错!我他妈就乐意退学了，怎么着!&rdo;

&ldo;不怎么着!我就看不惯你这德性!这么目中无人、尾巴能翘上天的傻逼严恪己!干不出睡老师换学分、打人老婆的这种傻逼事儿!&rdo;说完又补上一句，&ldo;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你姐!&rdo;

他哽住，什么话都讲不出。

看着天，仿佛要下雪似的夜空，沉沉地压下来;看着严人镜，白白的一张脸，发光似的，跟他像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