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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当时,正是sars肆无忌惮的时分,整个中国病了。

初起:广州的怪病

事情从同学聚会的那一刻起,就显得有些不对劲。

2003年2月,春节刚过的一天,当晚我们要开始和水均益《直通巴格达》,去关注远方硝烟渐起的战争。

之前,有同学从厦门远道而来,于是,小范围同学聚会,没想到,饭桌上,她开始向我们&ldo;求援&rdo;,恳求帮忙找一箱&ldo;板蓝根&rdo;,说刚从广州来,那儿的醋都快卖光了,正流行一种怪病,怕厦门也买不到板蓝根,所以提前防范。

我们不算闭塞人士,身在媒体,按理应当早有信息,然而,奇怪的是,或许是中国人十分强调春节期间的安乐祥和,任何与此相关的信息都自觉地&ldo;人间蒸发&rdo;。

再加上当时,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方面,舆论环境仍采取宁紧毋松的管理模式,于是,这sars已在广东&ldo;发展壮大&rdo;了两个多月,但硬是做到了&ldo;好事传千里,坏事不出门&rdo;。

因此,当时的我们也并不知晓。

同学的&ldo;求援&rdo;让我有些警觉,估计不是一般的小事,然而当时的头脑中,是绝对没有&ldo;sars&rdo;或&ldo;非典&rdo;这个概念的。

第二天,我接到广州知情人士的&ldo;爆料&rdo;,是传真过来的,说:&ldo;广州爆发奇怪的禽流感,全城恐慌,可否来报道?&rdo;

当时我是《时空连线》的制片人,这是一档《东方时空》中十来分钟的日播新闻专题节目,追新闻是我们的目标,加上有过前一天同学要板蓝根的不同寻常,于是当机立断,当天派记者隋笑梅和摄像赶往广州,没想到,这一个决定,让我们拥有了众多sars报道的&ldo;第一&rdo;。

记者到达广州后发现,事情不是&ldo;奇怪的禽流感&rdo;那么简单,情形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2月11日,在广州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这是地方政府面对sars举行的第一个新闻发布会。

我们的记者在场。

之后是前方记者紧张的采访,而后方,我们调整了节目方案,因为已经很容易判断出事态的严重,于是,原定的一期节目,被我们改为三天三期。

也就是说,《时空连线》用持续报道,来关注一个刚刚开始掀开盖头的怪病。

头两期节目,我们关注病情、事态的发展、相关的恐慌与防范,以及相关人员的采访与提醒,我们的记者成为第一个走进患者病房的央视记者,第一个采访到钟南山并在之后使之成为众多媒体焦点人物的。

这两期节目也成为在京主流媒体最详细最快速关注sars的报道,甚至有人称之为中央媒体中的&ldo;唯一&rdo;。

但是,仅有这两期节目是不够的,在几天的时间里,我们意识到,这个传染病的威胁不小,而如果大家不能从政府那里获取更透明的信息,政府的信息不能公开,那么对于整个社会来说,将会是灾难。

紧跟着,第三期节目,我们制作了&ldo;政府信息应当公开&rdo;这期节目,请到广东省副省长与著名传媒学者喻国明,跨地连线,在sars的背景下,探讨&ldo;政府信息公开&rdo;。

虽然由于这个话题的敏感性,那一夜,我们屡屡经受波折,但在争取、说服和适当地妥协之后,这期节目还是在第二天早上如期播出,政府信息应当公开,被我们在节目中大力呼吁。

这三期节目的播出,是在2月的中旬,几乎绝大多数的媒体还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处于对sars无法言说的状态中,这三期节目则给了同仁以提示和信心。

并没有打算结束,虽然这三期节目播出完毕,暂时已经无法再继续跟进,但我觉得,眼下没有机会,自己却不能放弃,我们的记者应当在前方留守,继续采访和记录,一旦开闸,我们有第一手的东西。

不难想象,这个时候,记录的重要性和价值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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