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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柯洲叹了口气,“她也是万不得已,丈夫偷偷外出狩猎摔断了腿,没有食物就会死,小孩子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们发给他们的食物远远不够。”
季解之失落地想,就算不是这个小孩也会是其他的小孩,本质上没有区别。
“回去吧。”
祭祀如期举行,做法是在白天,要在日落之前将小孩送到祭祀台。
季解之确实没有出场,但即使在埋在被子里他却好像还是能隐隐听到占星师念的咒语,又快又密,令人胸闷头晕。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涂柯洲也没有回来,季解之来回踱步思考了三分钟,终还是向洞外走。
这几天是月中,月色皎洁,洞外亮如白昼,他轻车熟路地来到祭祀台。
两米高的木架对于八岁的小孩来说还是过高过大了,铁链也长得多绕了一圈。
祭祀品只能穿薄薄一件里衣,在这天寒地冻的深夜与被拔了皮扔进冰柜没什么区别。
孩子脸色发白,眼睫上都是雪花,他的背后是洁白的雪山与圆若玉盘的月亮,如若这是一幅画,将是一幅构图与色彩都极其精彩的画。
可惜,不是。
小孩歪垂着头,季解之上前探了鼻息,还活着,只是呼吸已经十分微弱,吸进去的气还没呼出来的多。
他活不过今晚。
季解之知道。
季解之自己的记忆中也有相似的经历,是他十二岁时,他被福利院的孩子欺负,他还手抓破了一个男孩子的脸,被院长罚不准吃晚饭并且在院外反省一晚上。
他还记得那天是圣诞夜,夏川市下了那年的初雪,很漂亮。
但他无心欣赏。
他紧紧缩在院子角落,努力不让自己吹到更多的风,但仍然冷地直颤抖,饥饿感也早被疲惫和寒冷盖过。
他对手心呼出一口气却感觉不到温暖,手已经冻麻木,肿得跟十根红萝卜似的。
他想,他今晚可能死在这。
院长会不会吓一跳?会不会后悔自己对他的惩罚?
就是便宜了小胖,他还有一脚的仇没有报。
那如果自己变成鬼第一个就去吓他吧。
渐渐地他开始觉得困,眼皮似有千斤重,他知道自己不能睡,可还是抵不住睡意闭上了眼睛。
忽地他觉得十分温暖,像是有人将他抱入怀,紧紧给予他温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他想睁开眼但怎么努力也睁不开,他闻到那人身上还有好闻的柚子味,他只吃过一次柚子,觉得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季解之一直不知道那次后半段的经历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他在做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还在院子里,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持续了一周的感冒都好了。
十字架上的小孩皱了皱眉,手指也动了一下,他似乎很难受,开始大喘气,面色潮。
红,睫毛轻颤数下悠悠睁开双眼。
迷茫地巡视了一圈周围。